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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亲见(2/2)

作者:吴言软语

不舒服。但这种场合也不便计较,更何况这也是事实。上次以雄兵五万出击,虽获大胜,但胜在偷袭,斩获也不太多,可见吐蕃兵力雄强,实已不输于突厥。

    “吐蕃既向大唐请婚,为何又新迎泥婆罗尺尊公主?”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忽又问道。

    禄东赞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国与国之间为图睦邻友好,莫若结为亲戚。吾主为图西南边境安定,故迎娶泥婆罗尺尊公主,同样,为了效力大唐,多次求亲,亦是此理。吾主这样做,非是为了谋求异国美色。若唐蕃和亲,则自长安至逻些,再向远至泥婆罗,万里安宁,为数国之福。同样,吾主这样做,其实亦是渴慕唐风所致。远者不说,近年来阿史那社尔入朝,陛下妻以南阳公主;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入朝请婚,陛下妻以弘化公主。这些皆让吾主心慕不已,所以累次请婚。陛下不也曾有言‘朕为苍生父母,苟苛利之,岂惜一女’,一言以蔽之,国家为大,人为其次。陛下纵横天下,胸中韬略万种,外臣见识浅陋,此言不知能否得陛下赞同?”

    “好嘛,都知道用朕的话来挤兑朕了,不简单啊!”李世民冷冷一笑,“不错,朕说过这话,朕还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然,尔主以兵相迫在先,这就得另当别论。”

    禄东赞赶忙想要解释,但李世民摆手制止道:“尔不用多说,尔想说什么朕也清楚,尔主此次遣尔前来请罪献礼,其意不可谓不诚,朕心里也明白。但尔在京也有些时日了,我大唐百姓对此是个什么态度,尔应该很清楚,朕也很为难啊!”说到这里,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又道:“好了,此事急不得,改日再议。”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禄东赞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何况他也知道,得给李世民与群臣一个商量的时间,于是深躬一礼:“伏愿陛下面恤吾主的这片心肠,早日如其愿才好。”

    李世民不再与其对答,下旨赏赐禄东赞,随后问唐俭道:“朕今日见了吐蕃使者,亦需赐宴否?”唐俭躬身答道:“臣已知事尚食局,让他们午间备好宴席。”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如此,茂约,你先带使者下去歇息,午间再引其入偏殿进膳。”

    唐俭躬身领旨,碌东赞也是深施一礼告退。房遗爱正想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却听李世民招呼道:“遗爱先留一下。”

    房遗爱躬身应了声是,站在原地没动。

    待唐俭、禄东赞等人出园过后,李世民扫视了一眼他的这些左膀右臂,“依诸位爱卿看来,这位吐蕃使者如何?这吐蕃人又如何?和以往的突厥人与吐谷浑人有何不同吗?”

    诸臣皆皱着眉头开始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说话,身为总领朝事的宰相,房玄龄不得不开口了,他缓缓言道:“

    陛下,老臣记得大破东突厥之后,群臣就如何安置他们,曾有一番辩论。魏征当时认为突厥人与中土人有分别,不可等同视之;而温彦博以圣贤之语‘有教无类’驳之,得到陛下的首肯。陛下这些年来以德化抚四夷,臣忝为左仆射,总领百司,感觉如此国策委实英明,时间越久,效果越佳。陛下问吐蕃人与突厥人、吐谷浑人有何分别,依臣所观,不但他们之间并无分别,他们和我汉人也无太大的不同,若对之施以教化,一样能收到好的效果。”

    房玄龄的一番话并没出房遗爱所料,父亲历来是这个态度,他压根也没想过父亲会改变立场。只是在场面上,老头子这么说了,儿子要是反对的话,不孝姑且不论,这窝里反,也让人笑话。何况,现在这个场合,也没他说话的份。

    就在这时,一旁一名五十开外的官员踏前一步道:“房仆射此言下官不敢苟同。蛮夷之人向无常性,动辄为乱,想那结社率等居京城那么久,陛下待之以诚,示之以爱,缘何冥顽不化,难以以德绥之,狼子野心一点儿未改呢?所以下官以为,邦交之时,惟以势相逼,若一味用教化施之,会让人以为我大唐软弱可欺。”

    此人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房遗爱也认识。他叫杜正伦,官居中书侍郎,也就是中书省的副长官。原来房遗爱不觉得他有多大能耐,历史上也名声不显,此刻听了他这番话,不由得暗喝一声好,恨不得马上和他拜个把子。

    房玄龄反驳道:“结社率为一无赖之人,他行此乖张之举,却不能说所有突厥人皆是如此。突利与其一母同胞,却深明大义,感恩戴德,恰恰表明了皇上绥之以德的好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房仆射将其等与我华夏子民等同视之,不妥,不妥。”

    杜正伦连连摇头,坚持己见。

    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际,岑文本站了出来,道:“微臣以为房仆射之言乃老成谋国之言。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泽不加,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则骨肉不免为仇敌。

    ’结社率为一小人耳,没必要因为他而改弦易辙。陛下多年来教化天下,如今渐收效果。中国之人及四夷之人,不能因此分别开来,若有分别,恐对陛下的威望有损。”

    哼!又来了个软蛋。房遗爱恨恨地瞪了岑文本一眼,可他根本就没看见。

    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一旁想起:“不错,结社率确为一无赖之人,他这么做,也就罢了,然有四十余名突厥贵族子弟参与其中,难道说他们皆是糊涂之人?陛下以德抚之,他们却以怨报德。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房遗爱一看,大感意外,说话之人竟是长孙无忌。心中暗道:看来这老小子是深谙“敌人支持的,我们要反对;敌人反对的,我们要支持。”这个道理。对他来说,房玄龄就是他的敌人,所以房玄龄的主张他是一定不会支持的。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倒是多了个可利用的对象。

    李世民一直在留心着臣子们的说话,听到这里,摆了摆手:“好了,诸卿之言皆有一定的道理,你们都回去再好好想想,改日朝会再议。时候差不多了,随朕一起去赴宴吧。”说罢,似笑非笑,含义不明地瞅了房遗爱一眼,让抬辇宫女前往两仪殿。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诸臣皆尾随而去。房遗爱却没走,他朝着一旁还在摆弄着画笔的阎立本走去。他暗自做着梦,自己会不会被画上去?能不能随着画一起流芳百世。

    阎立本的但画已基本绘就。此画选用武陵水井之丹,磨嵯之沙,越隽之空青,蔚之曾青,武昌之扁青,蜀郡之铅华,始兴之解锡等物为料,将刚才的场景描绘下来。阎立本正在做最后的修饰。

    房遗爱走到阎立本身后,朝他的画本上望去。

    只见图卷右半是在宫女簇拥下坐在步辇上的李世民,左侧三人为鸿胪寺丞、禄东赞、译语人。

    李世民是全图的重心所在,阎立本用宫女们的娇小、稚嫩的体态来映衬李世民的壮硕、深沉与凝定;以禄东赞的诚恳谦恭、持重有礼来衬托李世民的端肃平和、蔼然可亲之态。

    李世民坐在那里,其目光深邃,神情庄重,顾盼之间显露出一代明君的风范与威仪。

    这画和他在后世见过的印刷品,除了颜色鲜艳点外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更不用说会有他了。

    房遗爱心中失望之余,暗骂了声:狗屁!李世民有这么威仪吗?

    阎立本见他在看,谦虚道:“让郡国公见笑了。”

    房遗爱赶忙一拱手,掉一回书包:“哪里哪里,立本兄过谦了。顾恺之曾言:‘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其台阁一定器耳,差易为也。’立本兄此画,有生动之可状,神韵俱全,实为绝世之妙品也。”

    这话说得挺有水平,挺在行,阎立本高兴之余也不由得对这个驸马爷刮目相看,乐呵呵地道:“郡国公谬赞,谬赞。看来郡国公也是行家里手啊!”

    就在这时,一名寺臣匆匆而至,来到房遗爱跟道:“郡国公,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就要开宴了,寺卿大人让你赶快过去。”

    房遗爱答应一声,和阎立本拱手道别,随着寺臣往两仪殿而去,一边走,一边揣摩着李世民那个眼神的意思。

    来到两仪殿,除了李世民未到,大臣们和碌东赞都已就座。房遗爱虽然贵为郡公,像岑文本、杜正伦之类的爵位还没他高,但就朝廷而言,他们都是参与政事,也算有宰相之职,比他这个检校大将军可要位重得多,所以他的座次安排在最末。

    房遗爱朝拱了拱手,这才入座。除了房玄龄外,其他人也都拱手回礼。

    等候李世民之际,只听唐俭道:“贵使入宫后一直啧啧连声,不知心中有何感叹?”

    禄东赞道:“在下来京求婚之前,吾主为迎公主,在布达拉山上起造宫殿,想来现在已经建成。然刚才见了这里的宫殿,方知宫殿非是简单地造几间房子就成,其中有着许多学问。在下想,若回国时,能从京城中求带数名工匠,依中土式样再建,定能让公主住得更舒服一些。”

    唐俭笑道:“皇上若答应和亲,你求带数名工匠,想来不是难事。”

    房遗爱听着来气,李世民不在,他胆子也大,阴阳怪气道:“是啊,住得舒服,让尺尊公主和另三位王妃也一起住得舒服点。”

    房遗爱是第一次出席这么重要的外事活动,大臣们都没只把他当成摆设,没想到他会如此出言无忌,除了唐俭外,俱是一愣。

    此话正和杜正伦的胃口,不由扑哧一笑。

    大概是觉得礼都送了这么多了,你这小子怎么还和我过不去?碌东赞脸上明显露出恼怒之色。

    “放肆!”房玄龄老脸有些挂不住,对房遗爱瞪着言厉声斥道。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有内侍拖长着声音叫道:“皇上驾到。”算是给房遗爱解了围。众人急忙起身迎候,就见李世民乘舆进入殿来。李世民在正北的龙塌上落座,也招呼众人坐下。

    (因为昨日少更了一千字,为了全勤奖,今日就得更满七千,周日得烧饭又得陪女儿玩,时间有限,紧赶慢赶之下,难免错字疏漏不少,还望书友原谅则个。改日有空再好好审核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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