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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甲出櫜兮兵燹野(四)(1/2)

作者:小心点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甲出櫜兮兵燹野(四)

    到中午时,雨水倾注,被雨滴击打的乌蓬发出沉闷的声响。严白虎本在榻上酣睡,闻听这声响,他的清梦自然是做不成的了,便一个鲤鱼打挺,清醒了神智。

    “时间还早,天竟然就这般黑了。”严白虎踱至茅舍那带蓬顶的露台,向远处眺望,天空中运动着滚滚浓稠的乌云,遮蔽住了阳光,暴雨哗哗啦啦地,应和着呼啸的狂风,肆意侵扰着大地。

    严白虎垂手凝望天际良久,默然无声,忽听得屋内严舆莽撞地叫唤着:“大哥!大哥!”

    严白虎颇为不怿,转身看时,他的弟弟严舆浑身稀湿,只不过脸上意气洋洋的,挂着灿烂的笑容。

    严舆大笑着说道:“大哥,下这般大的雨,我们可以搭上蒋头领和周头领的船,进太湖去了啊!”

    严白虎略一沉吟,双眸立时洞然,仿佛射出两道直透人心的激光来。刚跨了两步,严白虎又停了下来,小心谨慎地问他的弟弟:“吴郡乌程县那边的吴军还没什么动静?”

    严舆笑道:“没有。据侦骑探报得知,这王易几日来都在和自青州来的几位士人游山玩水,甚是惬意,军营的大门也只是一如既往地紧闭,只是军士们的训练还一如寻常罢了。”

    “那蒋、周二位头领的船队?”

    “也都准备就绪,就等大哥的兵马了。”

    严白虎这便莞然笑起。他轻轻摇着头,说:“这王子云啊,胜仗打得太多,竟这样骄傲起来了!骄兵必败,我得让他吃吃败仗的苦头!”他略一顿足,又补充道:“舆弟,你即刻点一万人马驻留在故鄣县,我自率三万兵马北上,我打算从吴郡阳羡县西面进入太湖,顺松江而下,一举夺了他王子云的腹心!”

    严舆大笑道:“好!”

    兄弟俩一拍即合。蛰伏已久的贼兵迅速开动起来,他们分出两队,一支由严舆坐镇,本阵凝结在丹杨郡的东南门户故鄣县境内,一支在严白虎的率领下在幽林之中疾行,前往故鄣县北的溧水,准备在那里登上太湖水贼的船队,进入太湖,然后沿着从太湖东部延伸出去的松江,直接进攻吴郡腹地。

    而在太湖中的沙洲附近,已然徘徊着由五条福船领衔的吴军船队。

    大雨倾注,吴军的船只的竹篾梯帆的方向已作了调整,不过虽然天气恶劣,但是整支船队还是在缓缓地、平稳地向西前进,奔赴丹杨贼军和太湖水贼的集结点。

    王易和朱治站在船艏下层甲板里,通过开在船舷上的窗牖,观察着前方湖面。

    “子云,想不到如此大雨,竟使得松江水位暴涨,能使‘怒凫’这样的大船开进太湖!”朱治哈哈大笑。他初此登临福船时,还为它那磅礴千云的雄壮气势深深震撼,迫不及待地缘梯上舷,欲一探究竟。

    王易呵呵笑道:“我原来还担心我们的船队进不了太湖呢。前几天可正是伏旱时节,雨水不足,我来之前专门命人考察过吴郡南北的湖泊河流的水位情况,水位都很低,露出大片大片的淤泥地来。可我们吴郡原来的水军早已撤除,先前稍大些的艨艟还停在无锡县的埠里,小一些的斗舰快艇,我都将它们分拨给了太湖东岸的渔民们。可是我们在湾村新造的军舰俱是体躯庞大,松江淤泥极多,这些巨舰试航时,恰是在枯雨的时节,那时它们总是在松江岸边搁浅。我是疏忽了啊,以为现在还仍是当时的情况呢。”

    继“怒凫”、“白凫”、“疾凫”三艘福船后,湾村的船坞又出工以县地命名的“海盐凫”和“吴凫”两条崭新的福船,这两条福船大体按“怒凫”的规格标准建造,按战斗标额,两船均可载士兵四百人,配合三层交叠的齿牒塔楼以及设置在上面的转射机,具有极强的战斗力;若纯为运输之用,则每船可载八百人。既有了五条能在海洋中畅行无阻的巨舶,湾村的工匠们便依照王易着手建立“湖军”下达指示,搁置福船的制造,而开始建造小一些的战船,一个月内,工匠们以已经积累起的成熟技术,制造出了一种个头大约是“凫”系列战船五分之一的,谱名为“鹅”的战船。“鹅”船底面宽阔,体态丰腴,恰似家禽——鹅。其上筑有两层带城牒的建筑,船艏船艉均有长桨——恰似北宋时期在河湖中十分常见的“螃蟹船”,其调转船头相当便利,在风浪中前进时也十分稳当。这种船每船可载八十名兵士,满额可载两百名兵士。

    湾村制造的三十艘“鹅船”里,现在有二十五艘如今正一摇一摆地行进在宽阔的湖面上。五艘巨大的“凫船”则被鹅船护在中心,缓缓前行。这携带着六千名精悍吴军步卒的船队,正冒着瓢泼大雨,往阳羡前进。

    朱治见识了王易手中这支如此雄壮的军队,不免也有几分“荡胸生层云”的轻飘,他豪气冲天地笑道:“严白虎要是看到子云的大军从天而降,必定会大吃一惊的!”

    王易仍以谨慎为上。他分拨吴军,使徐盛、乐进率领四千人扼住故鄣县通往乌程县的门户时,就觉得朱治固然献上了良策,也为他找到一位内应者,但计划还是出现了疏漏。他神色庄重地问朱治:“祖茂的三千人马应该已经到了溧阳县溧水北面,只是他如何与我们接应?”

    朱治笑道:“这却不难,等船队到了太湖西岸时,会有湖边的阳羡县里的亭长前来通报。”

    王易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要是叫祖大荣派人去知会亭长,然后再叫亭长过来通报给我们的话,时日就耗费得太多了,那就会延误战机。再者,溧水一波向东,溧阳、阳羡都沿河而置,贼虏进湖,必是沿着这一路坦坦荡荡地跑进来的,那时候传递军情的人要是被他们羁留住的话,万事俱休。”

    “这……”朱治听王易这样一说,当然很是惊惶。毕竟他已经去职,如果他仍旧是州从事的话,那么调度人马比现在还要便利一些,也用不着走溧阳—阳羡那道险路。

    朱治手足无措间,王易把早在心中算计好了另一个作战计划全盘道出:“大雨倾注时,船舶行进不稳,不能轻易发生冲撞。当然,我们这样的吴郡大船是吃得消的,但是太湖水贼和严白虎那群人坐的小乌篷就难说。雨雾濛濛,就是小船水贼惯使的火攻伎俩也发挥不出十之一二。既然我们有坚船巨舰之便,为何还要筹划计谋,要能有个前后夹击之势才敢迎面进攻敌人呢?虽然他们人多,但是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方,就算面对面逆迎之,我也有十足的把握。”

    朱治愕然未久,脸颊上便回潮般显出红润,他揉捏着手指,呵呵笑着道:“确也是,我早说过,子云的吴军只要和严白虎的贼兵正面遇上,就绝无不胜的道理!”

    王易颔首,道:“君理,你自顾在船上玩耍一会儿,我到各甲板点验一下兵员及装备。”他转身正欲要走,却被朱治拉住袖子。朱治急急问道:“子云,我对水战不甚精通,但也知道水上两军相接,大抵打的是一场跳帮战。可是现在大雨滂沱,船板湿滑难立,这跳帮战如何打得?”

    王易闻言一笑,道:“你且看我怎样打这场仗吧。”他含而不露,直让朱治心头瘙痒难耐。

    走到甬道口时,刘馥和董昭各持一簿册迎了上来。

    不等刘、董二人开口,王易就对他们说道:“我打算正面迎敌。现在命令船队寻找敌军,找到敌军就开战。”

    刘馥和董昭相觑而笑,显然他们私下底也议论过,认为依照现在的情势,还是寻战敌军为良善之策。“如今水情变化多端,主公要如何破敌?”董昭追问道。

    “你们还是将所要呈报的先行报来再说。”王易平静地说道。

    刘馥和董昭便将船队各单位准备就绪的状态报来,其细目不过是兵员名单点验完毕,应到多少,实到多少;军械马匹存留多少;将吏、役仆、水手的名单是否齐整之类。

    “……我军现存各类箭矢十一万一千六百三十四支,皆用箍桶装载,计一千一百二十桶,其中弩矢九万……”刘馥通报未完,王易就打断他的话,并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就用弓弩退敌吧。利器存货如此之多,是得用一用了。”

    “主公,雨水过盛,若用弓弩作战……”刘馥似是担心在这样湿气过重的天气里用弓弩作战,会对弓弩有所损害。

    实际上,王易知道明初朱元璋洞庭湖大战陈友谅时,也曾在雨天里万弩齐发,当时朱元璋是取得了十分显著的战果的。如今在这样的天气里作战,要求速胜,否则弥留后患无穷。再者,王易早就命令军中严格存护各类军械,譬如平时不打仗时,弓弩的弓臂与弦都是拆卸开来,分置于箭橐中的。另外,这储藏军械的橐囊里也置有石灰包之类用来吸收湿气的保干物,平时橐囊放在下层甲板的密隔舱里,纵然舱舷外暴雨如注,对其影响也总是微乎其微的。最后,在这样的天气,吴军步卒可以保守一些,隐匿在船体建筑里面,通过射击孔射击,这样天气状况对弓弩的损害就会降至最低。

    王易对那刘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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