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紧急救护（1/2）
作者：耐舟
一九四三年初冬的一天，天刚蒙蒙亮，黄土岭村的李全忠，一大早就出了门。他拿了一杆粪杈，背了一个粪篓，到村外捡粪。捡粪是这一带农民的习惯，所用的粪篓也是这一带农民的专门用具。庄稼人总是要捡粪的，这年头兵慌马乱的，地里总是顾不上，再不上点粪，庄稼靠什么长好，庄稼长不好，哪来的收成，捡粪的太多，走不了那些路，就捡不到粪。他决定要往村南六七里地以外的南大坡看看。
在接近南大坡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全忠远远就望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斜躺在已经枯萎的茅草丛里。他首先想到的是人，是死人，这年头死个人就象死只鸡，说不定何时何地，就会碰到死人的。是什么人呢？如果是自己人……责任和良心驱使他快步向前。一看，果然是人，是死人。由于浓霜覆盖难以辨认，他弯下腰，使劲把死人趴着的身子翻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臂上带有“八路”字一样的符号。前身的衣服已被殷红的鲜血沾在身上，手里还握着一支打空了的匣枪。他来不急多想，扔下了粪杈粪篓，转身往回跑。刚跨出几步，他被一根腿几乎拌倒。他侧过身一看，又见草地上躺着一个，一根腿伸着，另一根腿蜷缩着，肩膀上腿上满是血，和那个穿着相同的军装。李全忠把手捂在他的鼻子上，还喘着微弱的气息，再摸他的胸口，还是热乎的。他看看周围没有动静，大声叫着：“同志，醒醒，醒醒啊！”没有应声，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还是那微弱的气流，在证明着他还没有死。全忠看他，要比那边那位大几岁，也是青年人。他顾不得多想，回头就向村子跑去。有位青年人，也是黄土岭的，是李全忠的叔伯弟弟，叫李全义，比全忠小两岁，才十九。他也是出来捡粪的，比全忠出来的还要早，他已经捡满了粪篓，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追上来。他惊恐起来，因为鬼子经常烧杀、抢劫、抓夫，说不定哪一霎就会倒霉，碰上他们可不是闹玩的。他越走越快，怎耐背着个粪篓子，装了一篓子粪，走不太快。来人越追越近，分明已经在喊着“全义”，全义听清了是哥哥全忠的声音，赶忙回头，见哥哥跑的张口气喘，万分着急的样子。不等全义问，全忠就把情况粗略地说了一遍，并叮嘱全义立即跑回家，叫上石头，推上那个木轱轮平板推车，找上根绳子，带上两张铁锨，找上个苇席苫子什么的，马上赶回来，我回到那边去看看。全义问要不要多找几个人，全忠说，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要注意保密，只叫上石头就行。不等全忠说完，全义就扔下了粪篓粪杈，撒腿跑向了村子。全忠立即转身往回走。这时他才想起，昨晚上半夜，东南方向隐隐地枪声零乱，响了半个时辰，随后又听南面枪响，这是发生了战事……
全义和石头赶来了，全义推来了自己家的木轮平板车，车上放着一领旧苇席，也是从炕上现揭下来的，石头扛着两张铁锨。李全忠立即布置：由他把这位昏迷的同志推走，由全义和石头掩埋这位小同志。
全忠再次俯身叫那位同志，他好像有了点知觉，眼睛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干裂的嘴唇也轻轻地翕动了几下，当李全忠又一声叫“同志”时，他又昏了过去，眉头紧皱，带有血点的脸抽搐着。三个人立即动手，一个抱着头，一个拖着身子，一个搬着腿，轻轻的放在平板车上，头在后脚在前，又怕他躺不稳，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了车上。全忠推起车，顾不得凸洼颠簸，一路小跑直奔村里。全义和石头每人一张锨，选了块易于发现的地方，迅速地挖了一个六尺长三尺宽的坑，把小战士的身子伸展了一番，把血衣服也揪了揪，给他戴正了帽子。然后二人把他架起来，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苇席上。全义蹲下来，脸对着小战士，念叨着：“小兄弟，委屈你了，就在这里安息吧，等消灭了鬼子，日子太平了，还是我们俩去找到你的家，把你送回去。”随后把苇席
在接近南大坡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全忠远远就望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斜躺在已经枯萎的茅草丛里。他首先想到的是人，是死人，这年头死个人就象死只鸡，说不定何时何地，就会碰到死人的。是什么人呢？如果是自己人……责任和良心驱使他快步向前。一看，果然是人，是死人。由于浓霜覆盖难以辨认，他弯下腰，使劲把死人趴着的身子翻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臂上带有“八路”字一样的符号。前身的衣服已被殷红的鲜血沾在身上，手里还握着一支打空了的匣枪。他来不急多想，扔下了粪杈粪篓，转身往回跑。刚跨出几步，他被一根腿几乎拌倒。他侧过身一看，又见草地上躺着一个，一根腿伸着，另一根腿蜷缩着，肩膀上腿上满是血，和那个穿着相同的军装。李全忠把手捂在他的鼻子上，还喘着微弱的气息，再摸他的胸口，还是热乎的。他看看周围没有动静，大声叫着：“同志，醒醒，醒醒啊！”没有应声，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还是那微弱的气流，在证明着他还没有死。全忠看他，要比那边那位大几岁，也是青年人。他顾不得多想，回头就向村子跑去。有位青年人，也是黄土岭的，是李全忠的叔伯弟弟，叫李全义，比全忠小两岁，才十九。他也是出来捡粪的，比全忠出来的还要早，他已经捡满了粪篓，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追上来。他惊恐起来，因为鬼子经常烧杀、抢劫、抓夫，说不定哪一霎就会倒霉，碰上他们可不是闹玩的。他越走越快，怎耐背着个粪篓子，装了一篓子粪，走不太快。来人越追越近，分明已经在喊着“全义”，全义听清了是哥哥全忠的声音，赶忙回头，见哥哥跑的张口气喘，万分着急的样子。不等全义问，全忠就把情况粗略地说了一遍，并叮嘱全义立即跑回家，叫上石头，推上那个木轱轮平板推车，找上根绳子，带上两张铁锨，找上个苇席苫子什么的，马上赶回来，我回到那边去看看。全义问要不要多找几个人，全忠说，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要注意保密，只叫上石头就行。不等全忠说完，全义就扔下了粪篓粪杈，撒腿跑向了村子。全忠立即转身往回走。这时他才想起，昨晚上半夜，东南方向隐隐地枪声零乱，响了半个时辰，随后又听南面枪响，这是发生了战事……
全义和石头赶来了，全义推来了自己家的木轮平板车，车上放着一领旧苇席，也是从炕上现揭下来的，石头扛着两张铁锨。李全忠立即布置：由他把这位昏迷的同志推走，由全义和石头掩埋这位小同志。
全忠再次俯身叫那位同志，他好像有了点知觉，眼睛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干裂的嘴唇也轻轻地翕动了几下，当李全忠又一声叫“同志”时，他又昏了过去，眉头紧皱，带有血点的脸抽搐着。三个人立即动手，一个抱着头，一个拖着身子，一个搬着腿，轻轻的放在平板车上，头在后脚在前，又怕他躺不稳，只好用绳子把他绑在了车上。全忠推起车，顾不得凸洼颠簸，一路小跑直奔村里。全义和石头每人一张锨，选了块易于发现的地方，迅速地挖了一个六尺长三尺宽的坑，把小战士的身子伸展了一番，把血衣服也揪了揪，给他戴正了帽子。然后二人把他架起来，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苇席上。全义蹲下来，脸对着小战士，念叨着：“小兄弟，委屈你了，就在这里安息吧，等消灭了鬼子，日子太平了，还是我们俩去找到你的家，把你送回去。”随后把苇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