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雨,纪淮雨……
她手指一点点抓紧冰冷的门栓,慢慢回头——
这屋里点着一支红烛,在纱幔之后的银烛台上曳曳微光,照的偌大的厢房光影昏暗,一个人被松松的捆在纱幔后的椅子上,大红的喜服,一下一下的挣扎着,晃的椅子咯哒咯哒作响。
九生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干哑的说着:“打死,打死你这个贱人……”
是他,为什么是他……
“开门!”九生拼命的拉拽那门,听着铁锁铛铛的作响心拥在了嗓子眼,“纪淮雨!纪淮雨呢!”
门外有小丫鬟轻轻叫了一声,“王爷。”
便有人站在了房门前,叹息开口道:“九生姑娘不用喊了,纪少爷不在。”
不在?今日她和纪淮雨成亲,纪淮雨不在……她心里有一个猜测,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想,不敢让自己信,她想或许……或许是弄错了什么?
她压着所有情绪,尽量平和的道:“是李王爷吧,能不能请王爷开开门,让我见一见纪淮雨,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他。”
“不必问了。”李王爷断然道:“是我让纪少爷用他的名义骗你嫁给我儿子的,过了今夜你就是我李府的人了,不必再见他了。”
淡淡然的一句话打破她所有的假设,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那么被挖出来丢在眼前。
纪淮雨,纪淮雨……这就是你的真心?
背后哐当一声响,吓的九生一瞬贴在门上,就看到那穿喜服的人已经挣扎开捆绑的绳子,带着椅子摔在地上,一手抓着纱幔要站起身来。
“李王爷!”九生死抓着门框道:“我是愿意嫁给李少爷的,只是……只是我怎样也算是明媒正娶,怎么也该先行了礼,按照规矩来。”
李王爷叹气道:“确实是委屈你了,只是事出突然,那日你走后,从善愈发的病重了,只喊着你来救救他,大师也说了你生来奇异,或者能制得住从善身上的脏东西,冲冲喜就好了,你只管放心,只要过了今夜从善好起来,我们李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听那脚步声要走,九生顿时慌了,急道:“李王爷!我可以治好李少爷,可以替他除掉身上的脏东西,只是需要我那个叫嵬度的随从帮忙,李王爷可不可以带他来,我们今夜就可以帮李少爷除掉那脏东西!”
李王爷似乎想了想,半天才道:“只他不行,纪淮雨说过他身手不凡,且对你忠心不二,一旦让他和你见面怕是要闹僵起来,所以只有他你是不能见的。”
纪淮雨,纪淮雨……怪不得要先将嵬度带走,步步算计,这就是他的真心。
“李王爷……”九生还要再说什么,李从善已站了起来,拖着缠满绳子的椅子猛地朝她砸过来。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人!”
九生淬不及防的闪开。
哐的一声巨响,椅子砸碎在门上,飞屑溅了九生一头一身。
“怎么了?”李王爷也被吓了一跳,在门外道:“从善怎么了?”
李从善猛地朝九生扑过来。
九生就地一滚,对李王爷喝道:“李王爷你若是再不放我出去,你儿子今夜就会死在这屋子里!”
“从善从善!”李王爷在门外喊,“你怎么样了?”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人!”李从善只疯了一般朝九生扑过去。
李王爷在门外听着李从善的声音,略略放下心里,想着一个小姑娘也伤不了儿子,仍不放心的差人去请大师过来。
九生挣扎起身,在屋中躲闪李从善,那李从善行动矫捷,怎是她躲开的,只是两三次之后,李从善便抓起桌子上的茶盏劈手砸了过去。
正砸在九生的背上,一声闷响,九生低呼一声就和茶盏一同摔在了地上,茶盏碎在眼边,也不知是哪里划破了,一珠珠的血落在地上。
九生疼的一口闷气还没喘过来,就被人抓着脚踝拖了过去。
李从善扑身骑在她身上,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贱人还想跑!我李从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九生被扇的发昏,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竟在那发黑的幻影中看到了一个女人,李从善的妻子,她就在李从善的身边哭,看着九生,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九生听不清,似乎是……救救我?
“你不过是个唱曲儿的,还敢拒绝我!”李从善此刻竟像是清楚的,清醒的,又像是发什么梦,不像是对九生在说,伸手一把撕开九生的衣襟,咧嘴笑了起来,“紫衣紫衣,你既已嫁给我,就乖乖的从了我,我以后会好好疼你。”伸手粗重的摸在九生裸在眼前的肩膀,锁骨,一路探下去。
“李从善!”九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