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贫困之时,族人多饿死,连半卷草席也无,多寻有棺木女子墓同葬。那时不曾嫌弃女子,如今又有何面目言女子不得进祖庙?”六老太爷反问。
当年温氏一族尚未发家之时,死了连块席子都没有,更别说好的墓地。然而为了寻一块风水之地,好庇佑子孙,先辈们也做过将故去的长辈葬在一些年月已久不曾有人记得的棺木中借棺与地一用。其棺木中不乏有女子者,亦不曾在意。
如今说女子不得入祖庙,于六老太爷而言,却是荒谬了。若是嫌弃女子,当年为何又借女子福地与棺木?
温宥娘听闻此事,只惊叹六太老爷之言。
她从未想过,六太老爷心中,女子竟与男子无异,其想法如此超前。
六老太爷说完祖辈之事,这才道:“你且看这牌位当中,可有疑惑之处?”
“tai祖父不曾入得祖庙中。”温宥娘道。
反倒是温家太夫人进了祖庙,因此旁边一块空荡荡的,在整个摆放牌位的架子之上显得尤为显眼。
六老太爷颔首,道:“你可知是为何?”
温宥娘道:“不知。”
“只因你tai祖父自己心胸狭隘,害人害己,不配享后世供奉!”六老太爷道。
此事要说,便要从温太夫人嫁入温家四房之前说着走。
温太夫人与温老夫人不同,温太夫人的父亲当年过继于几代秀才之家,虽拿了大半的钱财,然而却也不是只为买一个身份。便是在子嗣的教养之上,被过继的廖府都要好过一般庶民人家。
温太夫人自商户女变大家闺秀,自是雀跃不已,然也深知家大规矩大之意。因此在教养上,半点不敢含糊,力求处处做到极致。
便是与温府结亲,当年温府也是因她能识文断字,且是一把理家的好手。
可便是这点出众便招了人眼,最后竟是被害得远嫁常州。
“人这一辈子,谁没个少年慕艾之时?喜欢的东西被人抢了,酸一两句也是常事。只可惜你□□母太过好强,得罪人而不自知,最后在烩州难嫁!”
六老太爷摇头,温太夫人的父亲按规矩当年亦不可能过继于廖府,毕竟廖府并不差子嗣,与礼法上不通。
可这也并非不是没有法子,只当那过继子为自己妾室所出,不曾记名便可。此事民不举,guan不究。
恐怕温太夫人当初从没有想到过,因自己的天道酬勤,为自己招来了嫉恨。
商户廖家与商户徐家之争,樊城谁人不知?便是因吴府的小郎君之事酸几句,若没有人在背后煽动,又有谁知道温太夫人对徐家的针对竟是为了儿女si情?
便是因此温太夫人已是举子的父亲与廖府有了隔阂,寻生父要了大笔银钱用于前程,带着一家子离了烩州,才与温氏有缘结亲。
当年四房的老太爷也是年少聪慧,心高气傲,一直遇见了温太夫人才由家中父母订下了亲事。
那几年,在这曲水县也是有了名的恩爱,便是被称作软骨头,温太老爷也当作不曾听见,天天不是读书便是与温太夫人吟诗作对。
加之温太夫人过门没多久便生了温家老爷,在温氏四房算得上是地位稳固,颇为羡慕死了整个曲水县的女人们。
只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而那个女人,最后成了温宥娘太老爷的宠妾,在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就处处踩着温太夫人的脸,享尽了正头娘子才有的福气。
一直到温宥娘的tai祖父离世之前,才离了温家四房。
“那个女人是?”温宥娘知道六太老爷不会无缘无故说到她tai祖母的事,说出来便是有缘由的。
六老太爷冷笑了一声,“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昨日咱们进城之时,路过几个乞丐,其中一个不就是她?”
那几个乞丐温宥娘是记得的,却不知那里面竟有tai祖父当初的宠妾,再回头想一想,也发觉似乎是有那么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东西,辨不清男女,只闭着眼躺在那。
“当年太爷不是暗中给他们母子分了大头的家产,怎的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温宥娘叹道。
也不外乎是当年温宥娘的太爷太宠爱了一些,那姨娘也是个只懂依靠se相的无能人。
太老爷临死前,怕自己的宠妾爱子在自己死后被正室欺辱,才暗中将产业分给了庶子。说来这里面也是那宠妾的怂恿,怕男人死了分不到家产,又怕被温太夫人秋后算账。
哪知道自己儿子被太老爷宠,又被温家老爷宠,生生的给宠成了不知世事的模样。太老爷当初给的那点产业,竟是还没来得及回到常州,只在江南就被江南的女儿乡给哄了个精光。
等到那宠妾与庶子终于回到常州曲水之时,温太老爷的棺材都已经被温家老爷送回了祖地安葬。
那时六老太爷还正为温老太爷竟私自将家产分了大半给庶子而气愤,又因那庶子在江南耗尽产业而对那庶子十分不满。
因此,对于那对姨娘庶子的投靠,六老太爷直接在温氏一族中放话,任何人不得接济,那对母子就此当了乞丐。
没过几年,那过惯了好日子,往日在温氏一族中逞凶斗狠,处处对嫡母不敬,与嫡出兄长不敬的庶子便熬死了。
剩下那老姨娘竟还苟且偷生至此,在曲水城中日日靠乞讨度日。
原配嫡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