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还是你敢赌?”六老太爷压低了声音道,“你敢吗?”
赌下一任新帝是谁登基,赌那么一个从龙之功,赌下一任皇帝不似先帝与当今这般过河拆桥,狼心狗肺!
温宥娘不敢,若是敢,这些年她在温府中便不是那番作态,到今日还闹到灰头土脸远避京中。
她是有心机有手段,可还是不够狠,所以只和仇氏相安无事了十来年。
六老太爷看着温宥娘的后脑扫摇头,“你不够狠,所以闯不出一条路来。就只能借势,既然要借势,便要好好的借,莫要任性妄为。”
“温氏的势就在老夫手里,你们姐弟要不要,你自己想想。”六老太爷道。
温氏其实也并无多少势,不过几人出仕为官,然而在温余卿初进朝堂,外放为官之时却能所用。待到根基稳健,六太老爷手中的势就能助温余卿青云直上。
朝廷上的氏族与庶族的区分,不只是出身那般简单,还有立场。
如六太老爷乃是庶族出身,然而这么多年的交友下来,认识氏族名士不少。因此若是入朝为官,必然不会被氏族过分排挤,要走到高处要比温家老爷更为容易。
温余卿若有六老太爷愿意奔走,那么以后的仕途再艰难,也比如今了强。
温宥娘不在乎六老太爷的势,她总归是要嫁人的,可温余卿要入仕,却是急需这样的势来。
当初她想要脱离温府,是因知晓温府之势温余卿未必能借多少。如今六老太爷愿意将手中的势送出来,亦算是解了他们姐弟之难。
还有张府,张府四房无一房想要从军,便只能寻机入仕。可勋贵落魄后入仕何其艰难,便是有幸考取进士了,初入仕途也需要有人引领。
何况还有张氏一族远在边关的武官们,朝中需得有人走动方有崛起机会。
“曾孙女不过一届女子,如何能决这等大事。余卿如今已满十二,亦是该知事之时。若老祖宗愿意,便与余卿商议罢。”温宥娘最终咬着牙道。
与余卿来议,却是更为简单,毋须分析利弊。六老太爷只一句,便将温余卿说服。
六老太爷只问了温余卿一句:“你可愿你姐为你操劳一生,不得清闲?”
温余卿闻言顿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老祖宗教我!”
六老太爷闻言算是十分欣慰,“到底是你比你姐姐要知深浅。”
若换温宥娘是男丁,能与温余卿两兄弟守望相助,恐怕今日便要跟温氏闹翻,亦要离温氏而去的。
温宥娘那气性,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心里却十分计较,到底是女儿家。
温余卿只磕头道:“余卿自幼由阿姐带大,得活至今,多赖姐姐相护。如今遭难,阿姐亦处处为余卿着想。余卿若还不知好歹,那与畜生何异?”
说完这话,温余卿便将这些年的日子,与对温宥娘心思的猜测全盘而出,再次磕头道:“姐姐想脱离温家,亦不过是担心余卿与温氏心中有隙。恐余卿思及生母,心中不虞,于身体有碍。可余卿又如何舍得阿姐陪余卿一起背弃父宗,为千夫万人所指?”
六老太爷颔首道:“能如此知事,倒也对得起你阿姐一片疼爱之心。你是男子,便是背负背弃父宗之名,以后若能出人头地,其实也并无妨碍。可你阿姐是要嫁人的,自来女子便不易,若是身上有一污点,又如何能在世人面前做人。”
“既如此,那你们姐弟可愿过继于六房。”六老太爷问。
温余卿闻言,道:“还须得阿姐做主。”
六太老爷闻言呵斥道:“你们姐弟二人,你乃唯一男丁,自当撑起门户,如何事事躲在你阿姐身后,让你阿姐做主?真是愧为男儿!”
温余卿面色一片羞愧,却还是道:“并非余卿只会躲在阿姐背后,由人做主。而是余卿与阿姐二人素来遇事便会相议,一起拿出章程。过继之事事关重大,余卿不敢自专。若阿姐不愿,余卿自也是不愿的!”
倒也是姐弟情深,六老太爷听了这番话便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去与你阿姐商议,看你阿姐心意如何。”
温余卿起身告辞而去,木质的镂花屏风后却走出了一老妇来。
“这一回总是选定了罢?”六太夫人道。
六老太爷颔首,“我本以为我们夫妻二人今生再也无子孙缘,哪知见着他们姐弟,心里就动了心思了。”
六太夫人闻言就道:“余卿尚好,可宥娘心思太重,也不知何人能够开解。”
六老太爷并未放在心上,道:“只要余卿过得好了,她的心思自然也就浅了。这些年,在京中温府,确是吃了不少苦。”
六太夫人便将昨日同温宥娘相谈的一些事说了出来,“我这会儿还不信,四房的竟能狠下如此的心来,竟是要他们姐弟的命。”
“那老婆子……”六老太爷只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不想再说。
原配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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