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么?”
“……舍不得用”
“……”她刚要收回去的眼泪,被他招惹出来,他知道,她舍不得,他知道,那是对她而言,太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一块锁片,不是一块属于皇帝大人儿子的锁片,它只是它,代表着一段过往的存在,不用奔去黄花山,也可以在心里想念的人,她曾经以为,她的红线,断了,是再连上的…原来,她想错了,她的红线,由始止终根本不曾断过,它连接着过去未来,站在欢笑与眼泪中间,揉合着每一段情感,然后,让她清楚地看到过去的每个人,每件事,记住,缅怀,却不沉浸,他们还有未来要走,最后,有一天,当她拿着它的时候,她会发现,她已经不再是一个遇着事,就只会低着脑袋逃避的家伙了…对吧
他看着她转过身去,要他帮忙,把锁片给系上去,他将红绳绕过她的脖口,只是细心地打着结,她并未询问,如今,站在这里的他是谁,大概若她真开口问了,他也未必答得上来,他只是顺了皇帝的意思,退了总理事务,他接过旨意,并未留恋,也不问原因,正打算掉头就走,却被那坐在软塌上批着奏章的皇上叫住了…
“你不问事由?”
“臣自知愚钝,无非胜任重任”
“……你若愚钝,先皇又为何对你百般器重,甚至驾崩前一日,还招你谨见?”
“……”
“那日,先皇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这是圣旨,朕要知道”
“……天下是您的,先皇从没想过要把龙椅给我”
“……”他一震,倒是没想过他会这般直接地丢出这段话来,微微地眯了眯眼,”……他…可曾留下任何遗召……”
“心有天下者,为之”
“……”
“什么也比不上您已坐上这把龙椅,这便是先皇遗召”
“……”
“臣告退”
“等等,照你如是说,朕的旨意,你可服气?”
“臣无不服之意,自当全力效忠”
“若是…朕让你革退王爵”
“臣遵旨”
“……断了与安岳王的联姻关系”
“臣遵旨”
“……消除宗籍”
“臣遵旨”
“……自改其名”
“臣遵旨”
“……流放出京,永不还朝”
“……”
“如何?你不允?”
“好!”他没有用”臣遵旨”三个字来回他,径自丢出一个”好”字,他知晓,前几条是圣旨,是条件,而这最后一条,是他要的结果,是他同他交换条件后,所得的结果,于是…成交…
“别允得如此快,朕还没说完不许出境,不许入京,十年之内,不许定居一处,所到之处,必向上奏报,如若朕不见你的踪迹,必当派人擒你回来,还有,若朕有事需你为之,你得亲力亲为,如此,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头,突然找到了一种卖身的感觉,只是这张卖身契,他倒是乐得去签,勾唇一笑:”好”
“……袖袋里的…是何物?”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朝服袖口,垂下的一条红绳有些照耀地落进两人的视线里,只是划出一丝轻笑,薄唇跳出几个字,”护身符”
“……你不用?”
他只是加深了笑意,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他看着面前似乎并不打算把袖袋里的物件呈上来的人,重新执起了蘸着朱砂墨的毛笔:”也罢,你且去吧”
“臣告退”
他打点好了一切,了然一身,并未直接来找她,而是又去了趟陵园,给额娘上过最后一柱香,也去小娃娃那站了会,这才旋身离开…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没关系,但是我发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某人捏着快要被他勒断的脖子,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在发呆想什么东西,她都杵在他眼前了,他还有心情给她发呆,搞什么,证明她没存在感吗?
他收了收手里的力道,帮她系好了锁片的绳结,微微弯身,把刚刚一抱到他就立刻抛掉的药包捡起来,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着,拽着她就往大街上走,某人被他拖得有点晕呼,直到站到自家打工的饭庄,才反应过来…
“你…你要干吗…”似乎猜到某人的不良企图,她二话不说,先做一个双手护”小笼包”的扭曲动作…
他也不说话,瞟都不瞟一眼她很自我满足的pose,径自把她往店里头拖…
某小二一见自己朝思慕想的漂亮公子,立刻滚了上来,正要眉开眼笑,正打量着面前的花容月貌,却扫到公子身后的拖油瓶,顿时眉垮嘴歪,张口就说:“啊!公子,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她给休了呢”
“她没嫁我”他强调到,似乎还没忘记求亲被拒之仇
“……就要嫁了就要嫁了,我保证我保证!”某人立刻强调他们的纯洁男女关系,”我们绝对不是乱来的狗男女,你相信我…”
“那…那你们这是…”小二眨着迷茫的眼睛,看着那没成求还纠缠在一起的玉手和爪子,再看着面前丝毫不理会身后使劲解释地某人,悠闲地砸下一锭银的漂亮公子…
“开房!”某公子漂亮的唇线微微一弯,丢出两个让还在解释的某人倒抽气的话…开…开房,阿门,他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连这种话也学…
“……可…你们不是还没成亲么…”小二酸溜溜又多管闲事地问到,绝对的多管闲事,他们非法同居都是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给他们上劳教课也已经完了啦!
“她想要娃娃,我给她”
“噗…我我我是清白的,你不要相信他,他报复心理,他诽谤我,他陷害我,我…唔唔唔…”
小二石化当场,就这样看着某人被漂亮公子往楼上的客房里拖,强抢民女的戏码在他的饭庄里华丽上演了…原来当初漂亮公眼睛都不眨地买下这饭庄,外加对他勾勾手指,摆出一个颠倒众身的微笑,指明要他当掌柜,他还以为…呃,原来不是对他日久生情而挥金如土,而是为了以后行凶方便啊,还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而不能”行侠仗义”,真想一脚踢飞那个一直”唔唔唔”的女人,唉…钱财和佳人不能兼得,这就是人生!
哼,这辈子,穷死那个得到佳人的女人!穷死她!!
小二收了那锭”开房”的银,叹足一口气,突然纳闷了起来:”……他干吗付钱给我…这不是他的饭庄么?”再转头一看,楼上还没被掩上的门,不知道要不要发挥多余的公德心去提醒那对”狗男女”保护好自己的闺房隐私…只听一声蕴涵着淡淡沙哑的嗓音从里间飘了出来…
“自己过来”
“……你…你…你…”他干吗特意用修长兮兮的手指慢吞吞地挑开领扣,还在最后瞟了她一眼…她忍耐,她要忍耐,她的清白…
“……过来”
“……”他干吗拿那只调戏完领扣的手,对她勾来勾去…不行,一定要忍耐,她一定…一定可以…
“……恩?”
“……”他那个”我看你能忍多久”的诡异笑脸是怎么回事,她…她…她…呃…仔细想想,她的清白早就没有了,实在没有要忍耐的理由嘛…她干吗要在面对一副活色生香的”佳人卧床图”时,在自己充血的脑子里找根本就不存在的理智来虐待自己哩?
“…你等一下,我…我来了!!!”理智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么?
“哼”得逞且自鸣得意的”哼”声配合着一声重重地甩门声…
“咣!”
小二浑身一抖再瞟向楼上那间房,门外的门帘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块”请勿打扰”的诡异木牌…
“原来她非要做这个木牌子,是为了她自己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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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五年六月,夏日的傍晚飘出来的青草香混合着虫鸣声,一抹挂在天边半高不高的斜阳,斜视着整座北京城,一副不屑的模样…
城门口站着一个似乎等待已久的人,直到看不远处的小径走来的人,才微微安了心,只见那人越走越近,身着月白色的衣袍,手习惯性地负在身后,步子挪得有些轻佻,面色淡然,直到走到那等待的人跟前,才微微颔首,也不言语,只是径自将袖袋里的信函递给那等待的人…
那等待的人接过信函,并不看,只是小心地塞进怀里…
“高公公!”一个脑袋从身着白袍的人手臂下探出来,挂着一脸毫无用处,又四处显摆亲和力的无耻笑脸…
“夏姑娘”高公公点了点头,向那笑脸打了个招呼
“唔…北京城还是这么爆热,我一到这里就直冒汗珠子,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就有人还能走得那么气定神闲,飘飘欲仙,切…切…”
被提到的某人挑了挑眉头,抿了抿嘴角,决定不做任何争辩地逆来顺受…
高公公没接话,转向站在一边不发一言的人:”临行前,主子交代奴才,邀您进城一叙”
“……”他的视线瞥向那高高在上的城门,好半饷没回话,只觉得被拽某人拽住的衣袖骤然变得有些紧,惹得他微微一笑,”烦劳公公替我带话,这座城我既誓不再进,就无须再这等考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