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深埋了一个不愿意被提起的名字,纵使位高权重恶贯满盈的梁鸿,也不例外。
听到苏钰的疑问,梁鸿望着面前如此相似的眼睛,低头笑了笑,语调温柔的道:“他,是咱家这辈子最恨的人。”
苏钰一怔,想着梁鸿最恨的人,莫不是当年被他派人掏了心肝的一家子?如此一想,果然也是恨到了极致。
边想着,苏钰便见梁鸿握起酒壶,不停的往自己的杯中灌酒,边喝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愈发炙热的盯着她,从最开始时的淡漠,到后来柔情百种,再到最后,变成了哀怨,甚至于死寂,随着一杯杯酒水下肚,梁鸿眼中的情绪,也转变了千百种,,甚至苏钰见他眼眸一闪,里面晶莹了一瞬,但是很快,不过一个低头,又恢复了之前淡漠嗜血的神态。
苏钰知道,此时的梁鸿定然有些微醺了,不过神思还是清晰的,失态,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酒壶重新提起,不过此次,梁鸿却并没有给自己斟酒,而是拿到苏钰面前,稳稳的为她斟上了一杯,然后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容置疑的,朝着苏钰使了个眼色,让她喝下面前的酒水。
身在困笼,苏钰知道,这梁鸿阴险狠毒至极,若她不从,他也有的是办法惩治,如今不过也就是一杯酒的事情,苏钰捻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梁鸿眼睛里透出的笑容冷的渗人,见苏钰酒杯放下,不紧不慢,又斟了一杯。
苏钰看着杯中的酒水,十分琢磨不透这梁鸿在想些什么,有什么目的?莫不是人在喝醉的时候,脸上的面皮会好剥一些?还是那梁鸿垂涎于她的美色,想要灌酒醉人,占尽便宜?如若那样的话,苏钰自觉,纵然这梁鸿是个太监,可她也毕竟是个有妇之夫了,只是没想到萧逸那厮张狂多年,没准头上的一顶绿帽子,竟是个太监给戴的,如此那样,确实有些冤的慌。
一杯杯酒水下肚,饶是苏钰觉得自己有酒量,也稍稍有些晕眩了,眼前的梁鸿,也变的朦胧了起来,只剩下了一身朱红的衣衫,和头上愈发雪色的长发。
越醉酒,苏钰心里越是琢磨着梁鸿的目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后他会剥了她的脸皮,然后她堂堂苏钰苏大侠,这样貌美如花的一张脸,或许会被做成一把扇子,或者一个蒲团,别人拿在手里,坐在身下。
这样一想,这个死法,还不如当初在百水村里,被那光着身子的小娘子,一刀刺死的好。
越假象着自己悲催是死法,苏钰想着,这酒为何只喝醉了身体,脑子里的思路确是清晰的很,怕是一会儿挨刀子的时候,刀锋割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面前的梁鸿,苏钰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努力看清他的脸庞,眯着眼睛问道:“你这酒怎么不醉人?”
梁鸿哈哈一笑,把玩着手中酒杯,脸颊处也带了一丝红晕。
“这酒入口虽柔,却能沾杯醉人,你连连喝了这几杯,已经醉了,就像,当年一样。”
苏钰一听,心想着,估计梁鸿这老太监也是醉了,他们之前从未在一起喝过酒,哪里来的什么当年?
于是,苏钰暗地里悄悄摸了摸身侧,确认自己有没有将凤鸣带出来,脑袋里细细想了一遍,要不要趁此机会,将这梁鸿杀了干脆。
可摸索了片刻,苏钰想起自己的凤鸣,已经被梁鸿的人没收了去,如今两手空空,只能靠体力打上一架了,于是,苏钰又衡量了一下彼此实力,想着这梁鸿是陌离师傅的亲传弟子,那么他的本事,应该与萧逸那厮也差不了多少,干打架的话,她也没有什么胜算,再者说了,就算打赢了那梁鸿,这诺大的园子里里外外这么多看守的官兵,一个人也巴掌,也已经将她拍成了肉泥,所以此计,有些不甚行得通。
这样一推想,苏钰觉得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朝着那梁鸿问道:“你是打算剥我的脸,还是掏我的心肝?”
梁鸿望着苏钰那双有些醉意朦胧的眼睛,伸出手去,想要轻轻触碰一下,可手落在半悬空,又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像是生怕弄脏了什么东西,摇摇头道:“我怎么舍得。”
一听梁鸿这话,苏钰噗嗤一声笑了,“你杀了那么多人,还在这里讲什么仁慈?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舍不得了?莫非怜香惜玉不成?还是因为我的眼睛,有几分像梦偿?”
梁鸿摇摇头,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