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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穿着家常孔雀蓝的长袍,益发衬得面若冠玉,那枚凤凰涅槃始终不曾更换。
她着了一件珍珠粉色的绣花薄罗衫,明黄的长裙,松松梳一个摇摇欲坠的堕马髻,简洁地斜挽了一支赤金扁钗,再无其他珠饰。
雪雁立于李恪身侧,为他将毛笔在乌墨中蘸得饱满圆润。李恪气定神闲地下笔之处,花香四溢,一只小船载着少女顺水漂,船下鱼儿自得地游来游去。
小婉捧了一只大莲花白瓷碗,里面盛了满满的撒了槐花的莲子脆藕拌冰,在亭子近处不忍过来。
“题个什么字才好?”李恪侧脸探究着问,他想看看自己画了雪雁刚才的样子,她会有什么反应,欣喜?亦或是感动?
却不想雪雁轻声道:“佛乐如水,佛语静心,香草千炷,轻寒蝉衣……”
一副青灯伴古佛的架势。
雪雁正念着,突然惊觉李恪的手,似曾相识,宽大,指甲灰白色,竟和念北如此相似。这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人,难道是念北的穿越亦或是转世?
岸风沁凉,心中温热复酸楚,想起无论有如何的嫌隙,他却总是惦着她的,正如他所言,她是块冰,也该化了。
那么,要不要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测?心里想着,嘴里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黄昏微凉惬意,去桥上走走可好?”
记得有次她和念北走在桥上,忽地起了风,她还是没玩够,倔强地不肯赚称是“桥上就是风大”,被念北强揽着下了桥,暴风雨顷刻而至。那以后,每次走到桥上,念北都要笑她一次“桥上就是风大”。
两人立在桥上的汉白玉柱子前,眺望着远处,尽管头上乌云重重,天际却仅有几抹孤云,随风散尽凄凉。雪雁呢喃着,仔细看着李恪脸上的表情:“桥上就是风大。”
“要下雨了,当然风大。”李恪微微翘起凉薄的唇角。近日遭父皇嫌弃,他的心情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回答却让雪雁无法评判,从意思看来似乎差不多,但从话语间的意境看,仿佛差了许多。思前想后,仿佛少了心腹臂膀,混乱的思绪一时找不到稳当的落脚之地。
一朝变故,几年离索,心事累累,难觅旧时光。
雪雁心中骤然闪现出绝望,转念一想,或许这段回忆之于他并不深刻,又或许此情此景说那样的话并不相得益彰,想了半天并没有寻出一个答案。
风卷残云,袅袅细雨,再在桥上呆下去已然不合适,只能回了谢风亭。略显尴尬中,雪雁絮絮问起了杨妃的起居安好,李恪耐心地一一答了,末了又添了一句:“母妃一直念着你,何时想去玩的话说一声,我来接你。”
雪雁转侧身,闭着眼睛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暗说:“活该!没事乱问!又生出一件事来!”
“回屋子吧,骤雨初歇,风略带凉气,你身子又没好利索。”片刻细雨过去,夕阳熹微,他负手背对着他,看着亭外风光,身形在蒙胧的光影中有些模糊。
隐隐升腾起一丝希望就这样慢慢泯灭于黄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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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仲秋转眼就到了。
相传古代齐国丑女无盐,幼年时曾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