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那高公子的确冤枉季公子了,季公子看俺家破烂,帮忙置办了东西,那就落在俺那边忘记取走了。”孟南微笑了笑。
两人皆是一愣。
大概孟南微的表情太真诚了,唬得墨子半信半疑,“那他干嘛拿赝品给我?”
大约是看你是一头肥羊。孟南微心想,脸上则是堆满了无辜的笑容,“听说这东西贵得很哩,一件都能让人破产,哪里比得上侍郎大人家里的财力,给公子扔着玩呢。”
这话说得倒是舒坦。那高姓公子被一溜奉承捧得舒舒服服的,丢个了就你识货的眼神,“你这小乞丐倒是有趣。”
季惧目瞪口呆看着孟南微鬼扯。
直到最后,他甚至还被高姓公子一脸抱歉拍肩膀,“你也有如此难处,我是错怪你了。你把东西送到高府,记得一定要让人来叫我,咱们哥俩不醉不休!”
等等,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我呸,什么叫好上?!
季惧见鬼盯着那一身灰扑扑的乞丐瞧,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与他脸上一团黑污不一样的是,他的手倒是干净得很。
“做什么?”季惧问。
“文房四宝。”孟南微笑眯眯打劫。
“……”好一会,他打结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去,你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这居然想临摹颜真卿的稿子?!
“不然,你来?”她无辜摊手。
“……你狠。”
季惧只好咬了咬牙去买了一些上等的笔墨纸砚,两人一头扎进了某间客栈。
迎着那些客人的诡异目光,季惧才猛然醒悟过来,卧槽,他居然相信一个乞丐会写字?!他捧着俊脸哀嚎,他上辈子到底是被驴子踢了几次脑袋?
“你干嘛?”
孟南微奇怪看了眼用脑门磕墙的某人,一边用干净毛巾擦干了双手,低头磨起墨来。
祭侄文稿是颜真卿为了纪念侄子季明与其父杲卿殉于安史之乱,全文在极度的悲愤之下写就,因为是无意作书,所以神采飞动,笔势雄奇,是不可多得的文墨珍宝。
她闭起眼睛,将内容在脑海里都细细捋了一遍。
“算了,你不要装了,我给你点银子,早点找个地方躲起来,那姓高的下手狠着呢……”季惧压根就没指望她,虽然头疼自己被街头乞丐糊弄了,但对方好歹帮他解围,也不好做得太难看。
孟南微呼出一口浊气,蘸了蘸墨汁,待汁水吸收饱满后,她飞快落笔。
“哎,你干什么的,这种纸很贵的……”
微微撑开的纸窗下透出一线清光,她伏案勾写,扣住笔杆的手指细长清瘦。
见鬼,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好看?!
“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
“吾承天泽,移牧河关。泉明比宅再陷常山……”
他照着那字儿一个个小声念起来,仿佛沉浸在里边。
“是念尔遘残,为仄,不是念尔篝残。”
她收了笔,纠正他方才的错音。
季惧红了红脸,“嗯,知道了。”
“……”
跟小媳妇似水汪汪看着她做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