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连连哀叹,“我纠结他外号做什么?哪怕他是银样镴头也不关咱的事!最重要的事现在逃命要紧!没错,逃命!”他双掌合十,狠下决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到别处混!”
说着他连忙飞扑到床边收拾行李,一边扭头朝里间喊,“喂,大男人的,你洗个澡也太久了吧?别淹死在里头了啊!”心里还直嘀咕着,那乞丐这辈子肯定是祖坟冒了青烟,撞上他这么个大好人,好吃好喝着,还给他置办了一身上好的衣料。
这么想着,季惧脑门滑下几根黑犀怎么感觉有种小倌的赶脚?
随着他这一声落音,门被打开来。
洗干净的头发被顺溜拨到脑后,露出素净的脸庞,一身沉香色的盘领长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翩翩浊世的公子,哪怕他穿的是平民服装。
“你你你——”从哪里蹦出来的?
表示收到很大惊吓的季惧一下子愣在原地。
原来乞丐摇身一变是美少年?
最后,他不信邪跑到里爆扒着门框将角落瞅得仔仔细细,然后一脸痛心揪住了胸前的衣襟。
随便遇上个乞丐都长得比他好看,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勾搭姑娘?
孟南微早就习惯他抽风的样子,站着窗口边把头发擦干净就用方巾裹起来。
看着镜子里那张清俊的脸,孟南微此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了,她的眉眼算是雌雄莫辩的那种,不会太艳丽,也不会过于俊俏,扮演青年男性不算费劲。
她不着痕迹掩了掩用白布层层携裹的胸部,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发酵。
前几年她扮男孩下山,同样是冲着出人头地、封侯拜相去,但少不更事,总是屡屡碰壁,最后只能憋屈履行孟家人的责任,代替孟二娘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慕容少昊。
嫁人后,曾经的野心也一度沉寂,只是午后梦回之际,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她以为能说服自己,守着一个自己欢喜的人同到白头,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可是知道现在她才发现,这个梦,一直都在。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没有人能拒绝站在云端的滋味,包括她。
出将入相,权倾朝野。
年少的心愿,她铺垫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摆在面前了。
孟南微闭眼后睁开,清眸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
“叩叩——”
客房的门被敲响。
季惧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随手就打开了门,突然就涌进了一群家丁,唬得他呆若木鸡。
为首的管家看了眼季惧的鹌鹑样,果断把视线放到正常大气的孟南微身上,皱褶的菊花脸挤出惨不忍睹的笑意,“孟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孟南微轻笑,“有劳带路。”
管家为她的淡定感到意外,难道他一早就知道老爷会请他过去?尽管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管家还是称职在前头带起路来。
不管这次见面的结果如何,修炼成精的管家绝对不会得罪身后的公子。光那一身的气度仪态,足以压那些大家公子一筹了,日后的成就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