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意退婚去娶宰辅之女的。二表哥和春蝉姐姐情投意合,早就结下盟约,生死不弃,你们这样不是棒打鸳鸯么!”
“表,我知道少爷喜欢聂,可是,可是现在少爷可是在人家手心里拽着呐!人家是宰相,翻手弄云俯手弄雨,杀个人只怕比碾死只蚂蚁还简单。人家信上说了,不答应的话,少爷这状元郎的头衔,还有我们陈氏一族上下几百口人,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
“可是、可是那秦大人,名声并不佳啊!”
“那又怎样?人家不还是宰辅?民不与官斗,表,你也别为难,这种事我老陈出面去做就是了,老天注定,少爷和聂,没这缘份!”
此时的美佳,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江御风,可是江御风在陈俊卿走后不久也出远门,不在府里,现在出了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难道这真的是天注定不成?
“表,老奴还有一事,要请表帮忙!”
接到美佳的信,聂春蝉依约来到报恩寺。
报恩寺依旧香火鼎盛,门前,赛神仙的算命摊前依旧挤满了人。聂春蝉想起上次与骆嘉一起来时的情形,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来。按照美佳信上说的,春蝉来到庙后。
小沙弥领着她来到美佳约好的禅房,进门一看,美佳不在,却有一个男人在里面。春蝉起先以为走错房间了,刚要退出来,就听见屋子里男人叫住了她。
“聂,我是陈家的管家。”
“您是陈伯?”
“正是,聂别来无恙?”
春蝉知道,陈伯在陈家的地位,于是便很恭敬的对陈伯施了一礼。“不知陈伯找我有何事?”
“聂……”
“陈伯我并非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您就叫我春蝉吧。”
“哎,好吧。春蝉,今天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陈伯客气了,不知要我做些什么,只要是春蝉做得到的,春蝉一定尽力而为。”
“我、我想请春蝉你、你……”望着春蝉一双澄净的眼眸,陈伯忽然觉得很难开口。
“陈伯?”
“请、请姑娘您高抬贵手,解除和我家少爷的婚约!”啪的一声,春蝉手里的茶盏摔了个粉碎,陈伯不再言语,春蝉本就戴着面纱,如今低着头,更看不清神情了。
半晌,春蝉着声音问到:“这是他的意思?”
沉默良久,陈伯颇为艰难的答道:“你莫怪少爷,他也是不得已。宰相大人看中他,要将家中许配给他。少爷起先也曾拒绝过,可是、可是人家是宰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大人被拒绝后很生气,给族长来了封信,希望我们劝劝少爷,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自毁前程!还要族长为陈氏一族上下几百口人多想想,言下之意,若少爷不允,我陈氏一族,还有少爷,只怕、只怕……”
“好了!别说了!我答应!”
“聂姑娘……”陈伯没想到春蝉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春蝉。
只见春蝉拿起桌上的纸笔,飞快地书写着,写完后递给陈伯:“这是我的退婚书,自此我与陈俊卿再无婚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聂姑娘,你、你莫怪少爷……”
“我不怪他,这都是命,拗不得的。”说完,春蝉也不与陈伯打招呼,转身便离开了禅房。
陈伯呆呆地坐在桌爆手里拿着春蝉的退婚书,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忽然他扬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陈伯若是知道这一纸退婚书给陈俊卿和聂春蝉所带来的一切,只怕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做。陈伯后来为此几乎懊悔了一辈子,只恨自己耳刮子打的太少了。
聂春蝉跑出禅房,一直跑到庙门口才停了下来。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好像方才有人掐着她的喉咙,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茫茫然地感觉笼罩着她,先前一切美好的憧憬如同早上山间的晨雾,被吹的无影无踪。
“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期可有不顺心的事情,来来来,不如让我赛神仙给你算上一卦?”赛神仙送走一批前来算卦的妇人,正闲着无事,见春蝉呆立庙门前,习惯性的招呼着她。
鬼使神差般,春蝉坐在了卦摊前。
“不知姑娘想问何事?”
“靖康元年二月二十九寅时,请先生算算这个八字的命数。”
“好,让我算来……”赛神仙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右手掐指,喃喃自语了半天后,赛神仙哎呀一声惊呼道:“哎呀,姑娘,这个命可实在是不怎么样!这个命数可谓是命运坎坷,一生不平啊!若是男子,半生飘零,穷困潦倒不算,还会有血光之灾;若是女子的话,不仅自身命苦,克父克母,冤孽缠身,还会累及身边亲人,罔受无辜啊!除非……哎,姑娘,我还没说完呐,你怎么就走了?啊,钱!钱!姑娘,你还没给钱呐!”
春蝉的耳边一直回响着赛神仙的话“自身命苦,克父克母,冤孽缠身,累及亲人,罔受无辜”几个大字不停地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