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安静的外三房,此时看起来热闹非凡。
几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散落在院中,技巧地将每一处出入口都占据。他们表情怪异,似乎是想笑而不敢笑。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面带尴尬的蓝衫少年。
少年此时正和嘉木在争辩着什么。
可嘉木却是满脸激动,不仅不听他说话,反而要伸出手捶打他。
盈袖惶惶然地藏在内院门内,看到顾孟平回来了,满眼都是泪。
哭喊着顾孟平的名字就往他怀里扑去。
顾孟平悚然一惊,将盈袖抱在怀中,就往嘉木身边走去。
此时的嘉木一改往日的温柔,脸色涨得通红,“……明明是你撞了我祖母,还偷了我的东西,怎么倒还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哎呀,姑娘莫慌,莫恼,在下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并没有怪罪姑娘之意。”蓝衫少年看来是被嘉木骂懵了,双手胡乱地挥舞。
撞了祖母?顾孟平的心直往下沉。
少年转过头,见到抱着盈袖的顾孟平身着长衫,不由欣喜,“这位乡友,在下复姓公孙,今日路经遂平,走路时不小心撞了老安人……”
听了这位公孙的话,顾孟平渐渐明白了事情的起缘。
原来今日老安人和嘉木一起出门,在绣坊门口被几匹马给惊到,老安人向后退时,却又撞到了公孙等人。
公孙等人将老安人送回家,又请大夫来家里帮着诊治,大夫说只是闪了腰,并无大碍。
公孙等人便准备离开。
可嘉木非说她绣了一半的肚兜不见了……
这可是女孩子私有之物,岂能随意落在外人手中?
嘉木一口咬定是公孙拿走的,公孙死活不承认,也不愿意接受搜身以证清白。
声称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俩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弄明白了原委,顾孟平也懵了。
这事他怎么管?难道让他抓着公孙大吼着把肚兜交出来吗?
哪怕肚兜真是公孙拿走的她也不应该在院子里大吵大嚷,应该请老安人出面盘问公孙……
内院里,义净探头探脑地往外院看。
“我先去看看祖母怎么样!”顾孟平忙抱着盈袖往内院走。
这件事情,还是让老安人出面处理最为合适。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合适!
义净见到顾孟平进来了忙摆了一个手势。
顾孟平见到老和尚没什么事,就指了指老安人房间的方向。
意思要先去看老安人。
东屋里,老安人将门窗紧闭,躲在屋里不出声。顾孟平叩了半天的门,才开了一道小缝。
“祖母,您的腰怎么样?要不要孙儿再去请个大夫?”顾孟平放下盈袖,看着隐藏在黑暗中,脸色晦暗不明的老安人,踌躇了一下,道,“我姐在院子……”
“盈袖,你过来。”老安人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将床边小杌子上的云片糕往盈袖手里塞。
俩人就在屋里看盈袖啃糕点吃。
过了一会,老安人终是开了口,“去把你姐给我叫过来……丢死人了!”
顾孟平哦了一声,出去喊嘉木。
眼见嘉木终于进了内院,公孙长出了口气,向顾孟平拱手道:“但不知老安人身体怎样?可还要再请大夫?”
顾孟平已知道请大夫的人就是公孙,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两分。
忙摇头道:“家祖母说身体无恙,不用再劳烦兄台。”
公孙微微颌首,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顾孟平也颇有些尴尬。
俩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直到王婆过来传老安人的话,请公孙一行人留在家里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