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叫我觉得自己很了不得。我没想到这时我便已经中了他的计,他没多大功夫,就将我的几手巧劲都学会了,反过来将我撂翻在地。我摔了一个屁墩,疼得我扬声哭了出来。王狗蛋见我摔得哭了,和那帮小孩子乐的哈哈大笑。
我爹爹在院中听见了声音,急忙跑了出来。王狗蛋被吓坏了,叫一声“不好!”带着一帮小孩子一溜烟逃得没影了。街上就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哭。
爹爹将我抱了起来,拂掉身上的尘土,拍着我进了院子。原来是外祖母要见我。起初爹爹不想让我见外祖母,原是因为害怕将娘亲的死归咎到我身上,进去试探了一番,才将我抱进去见外祖母。
外祖母那时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被好几被子蒙的隆起一个小丘似的,只露一个出白发稀疏的小小头颅。她见了我要近瞧瞧我,我看了眼爹爹,爹爹默许了,我这才走向外祖母前。
外祖母从被窝伸出手来,那手瘦的真的就像一根枯枝似的,只看见一层皮肤,和缠绕在白骨上的筋脉。可我并不害怕,她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舅舅媳妇急忙就将外祖母的手塞了回去。外祖母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含含糊糊的我也听不清楚。
舅舅媳妇对外祖母说,“好生歇着,切莫再多动一分一毫才是正经。”便让外祖母睡下。
爹爹拉我到外面,我才知道外祖母这是得了痨病,吃了许多药也不能好,现在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活了。爹爹因为有急事要忙,就将我留在这里,守着外祖母,好好陪陪她,让她走的安心些也好。
我点头答应了,爹爹还说明日就让奶娘过来陪着我。第一次离了爹爹,我白日里倒是不哭不闹,到了晚上我才觉得十分孤单害怕。舅舅将我安置在西厢房,这里倒是一应俱全,还有个小丫环伺候我,但我总觉得现在半亲人都没有了,窗外还有鬼,只等我睡下了,就要进来将我吃了。
我因这么害怕,总不敢安心睡。四更天便起来站到门外的石狮子前等奶娘。王狗蛋此时赶着一头青牛从街上过,要去放牛。见我在门前站着,只当作是鬼,唬了一跳,才认得出是我。
那时也不知道他是义气,还是看在将我撂倒在地觉得愧疚的份上,他没去放牛,反倒在一旁跟我说话。总归说的不是说什么好话,还兼问些兵法之类。
等到天明了,街上有人走动,他才赶着牛去山上去了。等到奶娘来却已经是下午的时候,王狗蛋同昨日一样在墙根骗小孩。奶娘从马车上下来对着我又是亲又是摸,我一时激动,种种情绪涌了上来,我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奶娘也哭,还“我可怜的孩儿~”的叫了好几声才算作罢。
王狗蛋十分看不过去,小声的地骂我是鼻涕虫。
有奶娘在我可睡的十分安稳,陪着我外祖母的事情就交给了我奶娘。我时时在外祖母面前走动,不愿使她寂寞,于是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将四哥给我讲的那些故事一股脑的说出来,总是颠三倒四说不清楚。奶娘和外祖母因此总是笑着的,我瞧她们乐,自己也傻呵呵的乐。
自然也到街上去玩,自然会遇见王狗蛋,那些爬树从树上掉下来便是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才发生的。自从外祖母一走,我便跟着奶娘回了京,至于王狗蛋似乎永远停在四更天的大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