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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各位大爷大娘里边请——”酒铺掌柜站在店前大声吆喝。“今晚只消一两银,就能吃遍十余道由我们当家掌杓精心烹调,保证诸位以前从没尝过的功夫菜,机会难得,今晚您要是错过,往后可再没机会了。来来来,大伙儿挤挤挤挤,位子就先坐——”
为了一炮打响王叔学来的新菜,宁独斋和恬儿特意安排了场别开生面的时家宴。一般人吃宴总是一群相熟的人闹着一张桌子,但酒铺这回打破惯例,把所有菜色搁在同一桌,由手脚麻利的伙汁负责盛盘,来客们想吃什么就拿什么,要吃多少就拿多少。
恬儿窖里一忙完,马上换了件衣裳到灶房采看情况。前头铺里实在太多人,时家宴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还是络绎不绝,感觉前脚才刚送出一盘盘热腾腾的菜肴,眨眼间又盘子全空地送了回来。
瞧灶里忙乎的馍样,恬儿心里不无感慨。自金家找来官府做靠山,封了铺里的酒牌之后,这里已好一阵没这么热闹了。
说来,全都得谢谢他。
她双眼往灶前一挪,见宁独斋跟王叔分据一个灶头,一柄锅,杓舞得虎虎生风。
一旁帮手的三厨一把葱段儿撇下,他立刻翻起锅杓舀来秋油、蒜办跟辣椒,激起的焦香连她也闻得到。等三厨放进发好的鲍脯,他一点头,要脚边杂办把火催猛,接着顺风顺水翻搅数分,一道热腾的红烧鲍脯便烧好。
一把锅里菜倾出,他不稍停地继续拦炒,热得上衫都湿了,也不见他停下休息一会儿。
她心里一动,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说真的,酒铺生计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为了帮她,自江边回来,就不断扯着王叔研究功夫菜,据王叔说,好几道菜色都是四爷提供,王叔能做的就是拼命学。
窖里也忙得恬儿走不开身,至多就是用她的舌头品评味儿和是不和。
她一尝觉得和的就算过关,不和的,她也能说出到底是缺了哪一味——就靠她这张嘴。宁独斋和王叔合计出十多样新菜,几乎吃过的人都说,那是从未尝过的绝顶妙味!
一名伙计把红烧鲍脯送上之后又跑了回来。“四爷,外头酿冬瓜卤香鸡已经少了一半,您得快烹了。”
不断舞着锅杓的宁独斋点头。“知道。”
“四爷,发好的鲍脯剩下不多了!”一旁三厨喊道,“那就换别道菜,安东鸡的材料马上备好。”
“是。”
恬儿又看了一会儿。才静悄悄,谁也没惊动地回起居的闺房。
她过来前已吩咐小灶的婢仆帮她腌两只鸡腿。她知道这几天宁独斋忙得没吃好睡好,打算亲手做一道爽口润味的鸡粥,帮他补补身子。
鸡粥做法简单,最费时费劲就是熬煮那绵密顺口的粥糜。只见她头包着包巾,手拿着木杓,徐徐慢搅着白粥。就怕粥底焦了,坏了气味。熬了近半个时辰,水米融洽、柔腻合一的粥糜终于熬好。接着才卞锅滚起略腌过的鸡腿,再拆丝去骨,加进劫半的松花蛋、一小撮芫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