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她就知道他们会这么想,可她不打算说出心里的盘算;再者也是因为,他们若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吓坏的。
每个人都这么认定——姑娘家一跟男人好上了,二话不说,就是开始筹办婚礼等着嫁人了。
可她不想这么做,她偏要闯出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来——她要陪着独斋,她也要守着时家。
她四两拨千斤地答:“江叔,我跟四爷的事你们就别烦了,干活干活,今天还有好多事得做。”
江叔欲言又止,可一看恬儿表情,他便晓得,她决计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离桩树胡同两条街远的观音庙前,卖供香、蜡烛、水果的摊儿摆了一落,香客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黑臣虎领着三名手下穿过厢前竹林,一名神色不安,约莫五十开外的老穷汉子一见他们,立即迎了上来。
老穷汉子在恬儿哥哥时勉还在的时候,曾在时家当过一阵花匠,但因好赌误事,被时勉革了职。
没了工作之后,老穷汉子就在这几条胡同打些零工过过生活,前几天被黑臣虎找上,问他还记不记得时家里边长什么样子。
老穷汉子一说记得,黑臣虎立刻要他回家画张详细的图来,隔天就要。
“办妥了?”黑臣虎问。
老穷汉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着两手捧高。“是,请黑爷过目。”
一名手下向前,接手之后,再转交给黑臣虎。黑臣虎打开看了看,啧唢有声。
“没看图还不知道时家这么派头,瞧瞧这庭院,就比黑爷我住的屋子还大。”
另一名手下接续道:“时家再派头也撑不了多久,还是黑爷您英明神武,将来要住多大房子没有?”
“你就这张嘴上得了台面。”黑臣虎看了一眼,又问老穷汉子:
“这几天,时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老穷汉于。“小的帮黑爷留心过,没听说什么不一样的,至多,就是前晚时家办了一个时家宴,很热闹,来了好多人。”
“这我晓得。”黑臣虎懒得听,心想那个宁四爷再威风也不过几天,等时恬儿死了,看他再帮谁撑腰去!黑臣虎笑着把纸叠起,往怀里一塞。
“把东两拿给他。”
黑臣虎下巴一点,手下掏出一小袋碎银,扔到老穷汉子脚边。
老穷汉子拾起,诚惶诚恐地哈腰道谢。
“谢谢、谢谢黑爷……”
恬儿哥哥时勉的墓,就立在红桥城外的小坡上。宁独斋、恬儿跟时磊一块乘着马车。马夫在坡下寺庙将三人放了下来。
“姑姑抱,小磊腿酸了。”才过不了多久,一下车就迫着蝴蝶乱跑的时磊就累了。
可她手上拎着香烛,哪有办法腾手抱他。
“就知道你捱不了多久。”走在一旁的宁独斋轻拍时磊脑袋,弯下腰,将时磊拎了起来。“你抱好了,我现在可没手抓着你啊。”
挟在他臂变里的,是等会儿要祭拜的鲜花四果。
时磊双腿跨在宁独斋脖子上,两手环着他头问:“跌下来屁股会疼吗?”
“摔断你脖子都有。”恬儿笑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