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兰坐在章九恭的腿上,交颈相向,低语轻喃。
他们此时靠在一辆10米长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中间隔半个车身零散坐着其他6个人。
这个由持枪男子高放驾驶的大巴车,近10个窗子全部封死,像一块密闭的铁盒子,只有前挡玻璃可以外视,另有司机驾座两侧各一扇活动门供人出入。车上的座椅被拆得七七八八,车尾码着几大箱速食品和矿泉水,中间空荡荡卷着一些铺盖,明显经过有意改装,将就成一辆简易房车。
搂着老公的脖子,小圆脸贴在他的胸膛,陈秀兰紧绷近一个月的神经蓦然一松,好像脱开琴钉的筝弦,软趴趴依偎在章九恭身上,断断续续诉说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人、发生的事,离奇的、恐怖的、悲伤的、绝望的……
她用自己强硬宣告休长假的脑袋勉强转最后一转,顾忌车上人多耳杂,不是时候可以吐露攸关生存之道的秘密,便独独漏过位面交易系统的存在不提。
摆弄那张温热大手,她心不在焉地撕上面干燥的蜕皮,问:“那两道雷,是怎么回事?”
章九恭轻笑一声,低头在她耳边呼吸,声音带一种令人渴睡的安定,说:“我的异能。你想看,明天再劈。笨蛋,快些睡,晚了一车呼噜,你又睡不着。”
他稳稳托着她,习惯性圈她入怀,静静听她絮叨不已,却东提一榔头、西说一棒子,全失往日伶牙俐齿。心知她疲累已极,他一手轻抚那条瘦小的脊背,摇她入睡。
陈秀兰听话地扭扭身子,找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不一会儿,她忽地“咯咯”笑起来,笑得充当肉垫的人浑身肌肉僵一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笑?”她的眼皮掀起一条小缝,透过密长的睫毛看他。
不必问,只看她的表情,章九恭心里有数,恐怕她要古怪精灵,多半拿他取乐,自然不肯中招,淡笑说:“睡吧。”
她不放过他,兀自发问:“你硌着我,怎么睡?”说完面染红晕,眨着青仁杏眼,无辜望他。
章九恭咬牙。
历经一路马不停蹄、疲于奔命,作为队伍的主力输出之一,他身体超载负荷,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小妻子。如今暂到一处安全所在,又伴她安然无恙,兼这一身柔软带着雨后青草的芬芳熨帖在自己两臂之间,偏不肯老老实实,一直磨来蹭去。即便明白当前情况不对,他到底难抑生理冲动,那下面早已高昂扬起——都说“小别胜新婚”,人的动物性未必因末世湮灭,在某些地方,可能愈发凸显。
他这里强按心头欲焚,放火那人却不知收敛,一味拿话撩拨。章九恭凤眼一眯,盯上她说:“我记得你有一个帐篷,搭在这里正好。什么话,我们钻进去好好说?”
陈秀兰闻言吃吃一笑,把头往他胸口一埋,嘴里含混不清嗔骂一声:“禽≈兽!”
几道视线有意无意扫过这边,在章九恭的泰然回视和陈秀兰的彻底无视下,大都一一收回。
不过,妩媚的杨明敏是个例外。她神色莫测,几次望向两人,直到章九恭回瞥过来,竟不退反进,拉过小雨一同上前,笑意撩人说:“阿章,他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