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他出乎众人意料的说起故事,“在恒春有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开了间小诊所,其中一个跟台北来的实习老师谈恋爱,那名老师的父亲反对女儿跟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镇医生在一起,于是利用教育界的力量,铲除那两个年轻人的梦想。那个时候,不得不远走异乡的男人心想,如果有一天再碰到有人想‘办’他……”
他边说边弯下身子,手中的玻璃碎片也从冯立委的腰、大肚子、胸口、喉结、下巴、鼻梁,然后移到双眼之间。
从杜圣夫那凛然绝情的眼神里,冯立委绝对相信他下得了手。
“我最讨厌滥用公权力的废物,还有官样话。”杜圣夫字字如利刃。
“是……是……”冯立委吓到全身。
杜圣夫钢铁一般的身躯缓缓的挺直,转回大厅。
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双方阵营的人们都害怕错愕,就连长期相处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院长是这么危险的人物。
那些情绪,杜圣夫都接收到了,早料到会如此,但是当他瞥见白水荷就站在斜前方,神色安稳且静谧,便知道她对待他这个冰人,永远打死不退,跟她就是有办法不放弃的劝他到她的水疗spa馆,还能在蛋糕咖啡馆遇见时厚脸皮的跟他要蛋糕吃一样。
那温柔体贴的人儿,总让他感觉体内窜过一道涓涓暖流。
他是否能从她的身体里找出自己一点一滴丧失的信念和热诚?
每当看见她那救治的本能跳脱出来时,杜圣夫总会意识到自己并不孤独。
但是他害怕这种不孤独,一旦一个人不再孤独,那么就要从不孤独的那一天起,开始承受着有一天会失去的恐惧,那样的玩笑,他不想再负担第二次。
虽然是这么想,但事后杜圣夫还是强烈要求白水荷必须留下来照手部x光、脑部断层扫描,虽然大家都认为太夸张了,但他一点都不觉得。
忽然,他想到类似的事情,卫可仲和柳浪好像都很夸张的做过,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分别爱上了某个女人……杜圣夫心惊,那么他这么强迫白水荷,又是怎么了呢?
“这里也被玻璃碎片刮伤了。”杜圣夫站着,仔细的替她颈间的血痕消毒。
白水荷不得不乖乖的请假,做了一下午的身体检查之后,待在他的办公室里,有点紧张的与他独处,而且他就俯身在她身畔,他的气息像风一样轻轻的搔着她的颈部,不知为何,她感到莫名的羞怯,又忍不住欢喜。
这种画面非常引人遐想,尤其杜圣夫的冷洁自爱是出了名的,但在如此高贵的白袍底下可以有着怎样的私生活,却让她此刻想象到脸红心跳……
不对、不对,她有了金沛辉,他们已经论及婚嫁,她怎么还能对杜圣夫有邪恶的思想?
“空气不好吗?”杜圣夫注意到她的脸很红,于是用遥控器调节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