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寒的话音一转,“房大人您虽然同为那三位神秘人物之一,可您和杜大人却并不相同。”
“是么?”杜松云道,“此间道理,杜某倒是想耳闻一二。”
“很简单。”
赵寒道:“因为,如果房大人真的和杜大人您一样,表面上一切遵照朝廷律法,背地里却包藏私心的话。
那他就不会几次在李大人面临危难的时候,都站出来,替李大人说话。
虽然,最后房大人他因为有所顾忌,并没有真正‘出手’相助。
可这已足以看出,房大人对于曾经共事多年的李大人,还是颇为敬重的。
所以,房大人……”
赵寒望着房遗直,淡然道:
“我知道,您是一位睿智之人。
对于两派的权争,您不愿卷入漩涡之中,在下很能理解。
可是,如今杜大人和突厥人站在一起。
那他们所做的事,就不只是我大唐的内部争斗,而是祸害大唐的逆乱之事了。
我可是听说,按大唐律法,为朝官、见逆贼却不上报不进剿,那就等同于与之同罪。
房大人,您连权争都不愿涉足,这大逆的罪名,难道您还愿意去承担么?”
赵寒的话,当然有特别用意的。
房遗直的手下,有一支州府的府兵。
虽然据柳孝岩说,那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太多,也比不上杜松云的大都督府府兵强悍。
可在如今微妙的形势下,这支军队对扬州一战的成败,也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可是,这房遗直一直不偏不倚,两边都不靠。
而且,小寒爷我之前还在擂台上当众赢过他,要想让他真心来帮我这一边,恐怕也不容易。
可今晚,他却因为受了杜松云他们的威胁,到了这里来。
那么,万一他因为这个威胁、还有对我的“私怨”,竟然打破了中立的态度,加入了杜松云那一方。
那对我们这一方,可是一个大不妙的局面了。
所以,我说出这些话来,就是要提醒房遗直。
如果他加入杜松云那一边,那等待着他的,就是“勾结外贼乱国”、大逆不道之罪。
这对他和他的那位宰相父亲房玄龄,甚至整个房氏一族,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房遗直是个聪明人。
他听了这些话,就一定会明白,在杜松云的威胁和这个大罪的面前,哪个是轻,哪个是重。
只要房遗直在今晚一战里,依然保持中立,让我可以按照计划,顺利把李大人救出来。
那到时候,再通过李大人去争取房遗直的支持,就容易得多了。
赵寒的这些话,确实正中了房遗直的“软肋”。
要换了旁人,接连被揭穿了“隐鹄”份和听到了这些,早就不知所措了。
可房遗直却还是目光冷冷,一句话都没说,让人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了。”
杜松云又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道:
“赵法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才思敏锐、能言善辩。
先前,法师您敬了杜某和房大人两杯酒,每一杯都是透心入肺,美味之极。
那下来这第三杯,也该杜某回敬赵法师您了。”
赵寒一笑,也斟满了酒道:
“刚才两杯得二位大人赏脸,那这一杯,在下怎敢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