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生的原因,原来岩石旁边还有人在。
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人悠闲地靠着岩石上,从路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背影。那人长发披背,用银丝系着,白袍缓带轻衫,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男女。
不过,路过还是自动将之归为女人。男人太过妖孽了,对其他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大的威胁。
穿白衣的女人舒服地躺着,那块岩石似乎是专门为之而生的一般,看起来舒服得令路过都想过去躺一躺。那人一条腿支起,手肘撑在上头,一身白衫如出岫之闲云,漂游在青草地上。
真是养眼的美景。
路过打着招呼上前,道:“你好。”
那女子仍旧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像没听见一样。路过绕到山岩前方,一看之下不觉愣了。原来那女子正在对弈——说对弈也不对,她正一个人在对弈。
她面前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白子莹然发光,已经各下了百余子了。那女子手指间正夹着一枚白子,看样子是轮到白子下子了。那女子低头沉思,全神贯注,浑然不觉旁边有人到来。
路过歪头看了半晌,还是没法看清楚她的脸,只是那从衣袖中露出的半截手掌肤若凝脂,莹白如玉,直可媲美她指间玉白的棋子。手指修长,只是似乎较一般女子长了一些。路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顿觉自惭形秽,缩进袖子里去了。
女子放下一粒白子,玉石轻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路过见那女子专心,也不打扰,看她下着。那女子又帮黑白子都各走了几步之后,这次换上黑子为难了。
路过不懂下棋,自是看得一头雾水,看不懂也就不看了。他瞧那女子靠得实在是舒服,他居高临下看得累不说,还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因此,站了一会儿,说了一声:“我能坐这儿么?”
虽然是礼貌问示的话,但那女子沉浸在棋弈的世界里,根本不会听到他的话,他也没指望等到回答,大剌剌地就坐下了,斜身轻靠在那块巨岩上。
“呼——”果然舒服。
“你是谁?”低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对弈的女子察觉到对面多了人,终于抬起头来了。
路过抬头——
我去!居然是个男人!路过目瞪口呆。男子面如冠玉,清雅异常,意态间濯然出世,当真是举世少见的美男子。至少他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路过顿时立即拔刀将之削成飞灰立刻消失,或者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种男人,人神共愤啊!果然是大大的威胁!他当下改变主意,还是都住在山下好了。搬上来实在是太过危险。
“在下姓路,是山下的住户……”路过简单地做了下自我介绍。
“会下棋吗?”男子打断了路过的话,不由分说将白子棋盒推了过去。
能说不会吗?当然不能说!这种男人,生来就是气死其他男人的,还算他有自知之明,住在山上不去为祸人间。
路过心里不服气,捡了一颗黑子在手。男子的白子已经落下了,轮到他下了。路过对围棋一窍不通,如何能下?随便下一子,一眼就能被看出是个无知外行,所谓献丑不如藏拙,他还是藏拙的好。
但一抬头,看到这男人绝世的风采,他真是说不出自己“棋艺不精”的话来。想了想,他问道:“兄台怎么一个人在此下棋?”
男人道:“一个朋友摆了个‘珍珑’……”
路过听见“珍珑”二字,就再也听不进去其他了。他眼也直了,耳也鸣了。珍珑棋局?不是《天龙八部》里的么?怎么《连城诀》里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