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嘈杂就像是被火点燃的棉被,灼烧得让人浑身滚烫,又闷得叫人喘不上气。
法官努力敲着惊堂木,收效甚微,墙外的浪潮像是不会停止。
荣绒警告酒保,让他立即平息骚乱,否则他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不要觉得你们能鼓动愚民到街上喊喊口号就仿佛自己也变成当权的人了!”荣绒凝视着酒保,把话说得很难听。
“你怕了?”
“应该怕的是你们才对。”酒保笑容端庄。
“你认不认识边宁?”荣绒忽然转了话题。
“认识,他在我的酒馆里打工。他是好样的,这样的好小子,不应该被你们这些恶毒的公司狗毁了!”酒保严肃下来。
荣绒深吸一口气,“你背后,有一个自由派的组织,你是打算让边宁也加入这个组织吗?”
“无可奉告。”
“解封可以,但保不住边宁的性命。”荣绒开出了条件。
“解封也要解封,边宁也得释放!”
“就凭外面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对,就凭他们,除了人民,我们一无所有。”
荣绒深吸一口气,摇头自语,“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们这些自由派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直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可以慢慢想,鼓山的未来还很长。”
“鼓山会解封的,但不会因为你们的这场游行。”
“我们都知道,你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不过有这样的结果就是好事。边宁需要活着,这是最低的底线。”酒保转身出门,回到人群中,渐渐的,大众的呼声平息,所有人将怒火填在胸膛,目光灼灼。
因这场游行,法庭无法维持正常的运作,法官只好判决延期开庭,被告边宁羁押候审,众人有序散场。
边宁要被带回候审室,临走前,深深凝视着旁观席上的林言,她只是轻轻颔首。见她这样,边宁稍放下心来,这才露出笑容,冲陶子成点点头。而她一下流出眼泪来。
边宁比划了一个口型:不要哭。
陶子成捂着嘴,努力揩去涌出的泪水,果然没有哭出声来。
边宁这便走了,当他的背影消失在侧门,直播的画面终止。游行的队伍再一次嘈杂起来。大家都需要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公布。
黑岛科技安全部主管宣布:“由于一些技术原因和职务调整,对鼓山市主要街道的安全防卫工作将暂缓进行……”
彼时街道上一片欢呼。
主管说完这些,也就下去了,游行到这里,基本是有了成效,于是人们可以安心散去,临走前,还把街道上的垃圾清理带走,倒是不显得杂乱。
当天夜晚,鼓山各处的路卡基本撤销,自救团的工作得以展开,人们自由地行走在街道上,然而也正是因此,一些乱象一并涌现了出来。
大量无业游民,因为缺少食物而在街道上游逛,他们自发组成一个个小的结社,也有先前在社区里已经存在的许多野生团体,他们也学着自救团那样,组织成员上街游行,往往是数十人,上百人,他们也去公司门口喊口号,要求食物和援助。
当然,他们这样做的结果不算好。要么是被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