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说,“卫稷妹妹,我知道在柳家大院除了二弟义章,就数你的功夫最好了,但我绝不允许你今晚留在这里保护我,闹洞房虽然野蛮粗俗,但毕竟是喜庆事而不是打架斗殴,就是二弟义章今晚在家我也会嘱咐他不能动粗,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你放心行了,我晚上自己能应付的,再说了,你这么漂亮,我更不放心把你留在洞房了,今晚上咱柳家大院除了男爷们,女孩都不许留在洞房里!”卫稷一下子被张艳的这几句话给感动了,她拉着张艳的手真诚地说,“张艳姐,我觉着晚上还是应该过来陪你。”思麦笑着说,“卫稷,张艳说的没错,你留在洞房不但保护不了她,反而咱柳家又多了个被攻击的目标,我给你讲,这些闹洞房的是先闹伴娘再闹新娘,你和王卉一个也不能留下,到时候他们把蜡烛一吹,屋里一片漆黑,是谁欺负了你都不知道,你会功夫也白扯,黑咕隆咚地你打谁呀?我看还是等酒席散了跟柳老爹商议一下,他老人家肯定有主意,我们姊妹几个就不要在这儿瞎操心了,弄得心里紧张兮兮的。”
王卉听了思麦的话,长出了一口气,她搂着卫稷的腰小声地说,“就是嘛,咱们净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了,义章哥不在,不还有咱大姑父嘛,他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张艳姐你别怕,实在不行,咱也学着别人给自己脸上抹一些锅灰。”听了王卉的馊主意,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仁章也是尴尬笑了笑,他一声不吭地听着弟妹们的议论,自己一点主意也没有,甚至心里比张艳还紧张,他本人并不喜欢闹洞房,当年忠章结婚的时候村里没有人来闹洞房,显得特别冷清,叔公柳承祖就赶着商章、仁章、守疆三人去闹洞房,仁章只是傻傻地在忠章的婚房里站着,忠章非让他摸一下林绮的小脚,仁章红着脸就跑了出来
仁章也承认自己懦弱,就像大爷柳文正一样,柳文正本来在‘文’字辈里是老大,当年柳衍祖被迫流亡时,作为长子柳文正理所当然地继承柳氏族长,掌控柳家大院,但他死活不肯当这个家,非要让给二弟柳文德,柳衍祖也觉着他确实撑不起柳家大院,更当不了几千人的柳氏宗族的族长,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远在柳老爹之下,就这样,柳老爹早早地成为柳家大院的新主人,并顺理成章地成为双柳村柳氏宗族的新族长,那一年柳老爹才十八岁,刚与王慧芬成亲。
仁章都不敢抬看张艳,他低着头靠在炕桌上,心想义章在该多好啊,自己不要说跟那帮二流子动手打架了,就是平时见了他们自己都绕着走,仁章知道就凭借着自己是义章的大哥这个身份,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但自己就是胆怯,张艳跟自己好了这么多年,有好几次被二流子调戏,张艳每次都是拿义章出来当挡箭牌,其实义章跟张艳从小就玩不到一块,可以说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义章都是看柳老爹的眼色行事,只要柳老爹不待见的人,义章都躲得远远的懒得搭理,从义章记事起,柳老爹就没跟老张家有过任何交往,甚至有好几次张禄主动跟柳老爹寒暄,柳老爹也只是鼻子哼一声而已,义章不知道柳张两家竟究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但他就随着柳老爹对张家也是冷淡至极,所以张艳小的时候只能跟仁章、思麦、爱稻他们一起玩,仁章的脾气性格完全遗传柳老娘,从小就没啥主意,他虽然比张艳大二岁,但啥事都听张艳的,除了胆小怕事,其他方面仁章还是出类拔萃的,忠厚老实,勤俭持家,也很会讨张艳欢心,今晚闹洞房,他把一切希望都压在张艳身上,他知道张艳表面温柔贤惠,骨子里有股子狠劲,并且心眼特别多,仁章最喜欢张艳的也正是这一点,她心眼多自己就省的操心了,他刚才听到张艳安慰卫稷的话,就知道张艳心里已经有谱了。
惜谷在一旁用脚蹬了一下仁章的屁股,嘴里嚷道,“大哥,我们都快急死了,王卉姐把往脸上抹锅灰的损招都用上了,你倒说句话呀,今晚上那些无赖闹得可是你媳妇呀!”众姐妹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仁章身上,张艳也扭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仁章抬头看了一眼张艳,对惜谷骂道,“你小屁孩就不要瞎操大人心了,你没看见我正在苦思冥想吗?刚要有点眉目就被你这冷不丁的一脚给打断了,我想将来我有了儿子,啥也不学,先要跟着他二叔学些武术,不要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大家都被仁章逗乐了,卫稷笑着说,“二哥,洞房还没开始闹,你就想着孩子的事了,你可真行呀!”
惜谷捡起一个花生和一个红枣塞给仁章,“大哥,你不是想早要儿子吗?来,快吃花生和红枣!”仁章把惜谷的手推开,笑着说,“惜谷,我吃管啥用?给你嫂子吃才行呢。”张艳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打仁章,被智章夺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对张艳说,“大嫂,我大哥说的对,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事,我小姨可说了,你吃了这些栗子、红枣和花生就能早生贵子了呢!”弄得张艳哭笑不得,洞房里传出了阵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