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怪不得他能家财万贯,这样的买卖稳赚不赔,还让你高高兴兴地同意,他提笔写了一封回函,‘姻翁文华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小女爱稻为凤凰,令郎商章似碧梧!凤凰非梧桐不栖,小女非令郎不嫁。愚姻弟文德。’
张艳坐在炕上,透过窗棂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天公格外青睐柳家,喜宴刚结束就开始簌簌地下起了大雪,这可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柳家大院经过一天的喧嚣终于沉寂了下来,思麦、卫稷、王卉等人收拾完桌凳后都回各家了,仁章仍在呼呼大睡,看这架势闹完洞房都醒不了酒,爱稻从宴席结束后就不见了人影,急着和商章约会去了,智章拎着一大包好吃的送柳文喜回家了,柳老娘这几天就没怎么睡觉,现在大事圆满结束,在西屋睡着了,只有惜谷和信章还精神抖擞地缠着张艳,信章从布兜里拿出一块糖,剥开糖纸塞进张艳的嘴里,惜谷在一旁摆弄着橡皮筋。
“惜谷,咱爹去哪儿了?”
“大嫂,爹这时候,肯定在书房看书。”
“惜谷、信章,咱几个一起去书房看看他好不好?”
惜谷和信章都摆手不去。
“惜谷,你俩为啥不愿去呢?”
“大嫂,书房那地方,除了二哥和蕙兰姨,其他人都不愿去,二哥喜欢看书,又能陪爹喝酒。蕙兰姨呢,天天早上都去,她喜欢跟爹斗嘴,帮爹沏茶捶背,有好几次我去喊爹吃饭,还碰见她跟爹一起嬉闹呢。”
“蕙兰姨也陪爹喝酒吗?”
“这倒没有,蕙兰姨跟娘一样从来不喝酒,有一次跟爹打赌输了,被罚了一小杯酒,结果就醉了,在爹的书房哭了好一阵子呢,我印象中小姨就喝过那一次酒。要说喝酒,我二哥最厉害了,爹都喝不过他,他经常和卫稷姐一起偷喝爹的酒,我和信章都知道。”
“咱家有很多酒吗?”
“当然了,咱家地窖里藏了好几十坛子酒,大部分都是乡里的酒坊酿的,粮食是用咱自家的,那些瓶装酒都是别人送给爹的,蕙兰姨就隔三差五地带酒来。”张艳摸着惜谷的脑门,笑着说,“惜谷,你倒像爹肚子里的蛔虫,啥事都知道呢?”
惜谷指指信章,笑着说,“大嫂,你别看信章小,他知道的更多,自从二哥参军后,他就搬到西屋和爹娘睡一个炕,爹娘说的悄悄话他都知道,好多都是他告诉我的。”
“是吗?信章。”信章点点头。
“那我问你,你二哥义章最喜欢谁?”
信章两只手简单的比划了几下,惜谷给张艳翻译说,“信章说二哥最喜欢卫稷和厚章。”
张艳搂着信章轻声细语地说,“大嫂今天就开始跟惜谷学哑语,我可不能听不懂小弟说话呀。”信章使劲点点头,用手又比划了几下,惜谷又翻译说,“大嫂,信章说他非常喜欢你,想晚上跟你一起睡觉。”张艳听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亲了一口信章,笑着说,“我同意,但你大哥不会同意的,白天我搂着你睡好不好?”信章又多比划了几下,惜谷接着翻译,“大哥就没有二哥好,二哥在家的时候,晚上都是搂着信章睡觉,大哥从不搂着信章睡觉,嫌他脏!”张艳越来越喜欢信章了,信章说得没错,仁章穿衣戴帽特别讲究,衣服总是一尘不染,一个大男人总喜欢穿白色袜子。
“信章,陪大嫂到书房看爹去,大嫂有事跟爹商议,好不好?”信章站起来,趴到张艳的后背上,比划了几下,惜谷说,“大嫂,信章说你背着他,他就陪你去。”张艳笑了笑,爽快地说道,“当然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自己走我还不放心呢。”说着就下了炕,惜谷给信章穿上鞋子,然后对张艳说,“大嫂,那我到小叔家找念菽姐玩啦。”说完就抢先跑了出去。
张艳背着信章先到东屋看了眼仁章,他蒙着被子睡得正香呢,张艳拿起智章一件外套,让信章披在头上,背着信章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