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进西屋安慰了几句柳老娘,就和仁章带着礼品急匆匆回娘家了。
商章闻讯后立马赶到柳家大院,先是去看望了一下忠章,然后来到柳老爹的院里,柳老爹和爱稻正在劝慰柳老娘,原来柳老娘听到厚章牺牲的消息后,精神登时就崩溃了,她心疼厚章也担心义章,这才去了一个多月就开始死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义章也是凶多吉少,芝焚蕙叹,她一边抽泣一边埋怨柳老爹,“仁章爹,咱五个儿子就属老二中用,你偏偏派他去当兵,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柳老爹也不吱声,他知道厚章这一死不要说柳老娘这样的妇道人家,就是自己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也深为震动,关键是太快了,柳老爹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厚章还是义章,他们都是卫国而战,为国捐躯乃是大义,但每个亲人都是血肉之躯,都有七情六欲,伤心悲痛都是人之常情,他理解柳老娘的痛楚与牢骚,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商章小声地对柳老爹说,“爹,您出来一下我有事给您讲。”
柳老爹见商章神情严肃,知道他肯定有大事相商,就对柳老娘说,“仁章娘,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你要振作起来,还要靠你和爱稻领着女眷们做孝服呢,平复一下情绪,赶快去忙吧。”柳老娘点点头,回应道,“仁章爹,你和商章忙去吧,我和爱稻一会儿就去忠章家。”柳老爹扭头对商章说道,“走,咱爷俩到书房谈去。”柳老爹和商章来到书房,商章给煤炉添加了一些煤炭,为柳老爹沏了一壶新茶,俩人坐定,柳老爹问道,“商章,你爹还好吧?我这些日子太忙,没得空去看望他。”
“爹,家父身体很好,也是经常念叨你。”
“商章,回去告诉你爹,凡事向前看,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上次给我的信里引用‘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就很好嘛,再严寒的冬天也终将过去,春天的脚步是任何势力都阻挡不住的!”
“爹,您说得没错,请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重振柳宅门楣,我今天找您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向您汇报。”说着商章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金条交给柳老爹,柳老爹接过金条淡淡地看了看,又递给商章,小声却严厉地说,“商章,赶紧装起来!”
商章装好金条,小声地说,“爹,家父让我告诉您,在我们住得房子底下有个密室,里面储藏着大量金条和银元,是家父一生的积蓄,另外还藏有爷爷柳衍祖寄存在我家的多幅字画,这些财产,家父命我一定要交由您来处理,我刚才听说厚章的丧事要大办特办,而您刚刚操办完仁章哥和张艳姐的婚事,生怕你手头不宽绰,就擅自做主给您送来两根金条以解燃眉之急。”
“商章,这些财富不是抢来的更不是剥削穷人的,都是你爹苦心经营一生而获得的,现在国家有难,按说应该捐一部分给国家,但不捐还好,捐了反而会被柳魁章坐实了你爹是地主、恶霸、资本家的反革命罪名,所以现在不能乱动丝毫,更不能交给我来保存,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家的密室,柳魁章已经带人对柳宅搜了个底翻天,该搜刮地都拉走了,我这儿反而不安全,随时都可能陷于跟你爹一样的境遇,所以还是不动声色为好,并且我这儿的一些古董和财产也要偷偷地转移到你家的密室里,将来的政策谁也吃不准,所以现在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读书种地,包括下一步你和爱稻成亲后更要低调,柳家大院本来就是半耕半读之家,爱稻的纺线技能日臻娴熟,男耕女织平安度日就很好,记住,在这多事之秋无祸便是福!”
“爹,你的教训我记住了。我听街面说你要厚葬厚章,这需要花费不少财力吧?”
“我讲得厚葬主要是形式上要隆重,柳氏宗族的所有男丁无论辈分高低年龄大小都要参加,但一律不管饭,饽饽是要做一些,供养完后,分给参加葬礼的稚童吃就可以了,所以花费也不会很大,柳家大院完全负担得起。”
茶喝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谈妥当了,商章挑了几本书起身告辞,自行回到了家里,见父亲柳文华正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踱步,商章赶紧向前扶着柳文华,小声地说,“爹,外面多冷啊,咱进屋吧。”
“商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岳父跟你咋说的?”
“爹,你先上炕,盖好被,我慢慢地跟你讲。”商章把柳文华扶上炕,然后把柳老爹交待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柳文华叙述了一遍。
柳文华听后,笑着说,“人生在世有一知己足矣,我柳文华一辈子就交下了柳衍祖父子俩人,所有的人都躲着我远远的,唯有柳老爹不但屡屡救我于危难之际,还成全了你和爱稻的姻缘,这需要多大的信任和胆量啊,他面对巨额财产毫不动心,还要把自己的财产一并交给你保管,他可是个百年难遇的真男人,商章,你可不能辜负了你岳父和爱稻的一片苦心啊!”
“爹,知子莫如父,你最清楚儿子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九死也报答不了柳家大院对咱家的大恩,更何况爱稻是我媳妇,柳老爹是我的岳父,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荣辱与共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