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全等人来到来福的房间,那不过是一间几平米大的小房间,陈设十分简陋,一张床摆在靠屋子的东南角落里,一个衣柜挨着床摆设在西南的墙角,桌案摆在衣柜的前面,靠近大门,一盏灯放置在桌案上,仅此而已,刚刚好住的下一个人,虽说是房间狭窄,陈设简陋但在府中能有独立的空间,显然此人在府中地位不低。可是现在屋内空无一人,但是却一片狼藉,似乎像刚刚被打过劫一样,枕头躺在衣柜旁,被子被撕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棉花来,堆在衣柜和桌子之间的那个空间,褥子和床垫子也都躺在了床底下,满屋的纸片和纸灰。
石不全问道:“这间房间平时都没有人打扫吗?”
“来福管家不喜欢别人进出他的房间,所以都不准我们去打扫。”仆役回答道。
“说说你刚才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的。”石不全询问道。
“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有半扇门开着,屋里和现在一样,那个时候来福管家就已经不在了。”那个仆役回答道。
“你来的时候屋里就像现在这样乱?”石不全询问道。
“是的,就和现在一样,没有人动过。”那个仆役点点头回答道。
石不全在屋子里四处探寻,走到衣柜前的被子上,突然感觉脚下踩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蹲下身来轻轻的掀开被子,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来人,掌灯。”少夫人见大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赶忙命令道。
“唯。”下人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火石,走到桌案上的灯盏前,便要打火。
“另取一盏灯来。”石不全头也不回的命令道,“这屋里的所有陈设都是证据,案子没破之前,谁都不准擅自使用屋内的任何陈设。”
那个仆役回头看了看少夫人,少夫人说道,“一个灯盏而已,没关系的。”说着也走了进来便要点亮灯盏。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是我说的。”石不全怒斥道,“快去再拿一个灯盏过来。”
少夫人无奈只得命令仆役再拿一盏烛灯过来。
“大人我为你照明。”说着接过灯盏,身体趴在桌案上,将手里的灯伸到桌子的那一边。
少夫人伸过头,借着灯光一看,不禁大叫了一声,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身体“腾”的从趴着的桌子上弹了起来,只听“哐啷哐啷”的声,灯盏脱手掉到了地上,惊慌的指着桌子底下支支吾吾的说道:“刀……刀子,血……血。”
石不全站起身,冲司马熙点了点头道,“一把沾了血的匕首。”
“难道是杀害房少爷的那把匕首?”司马熙问道。
“不知道,还要等查验之后才会知道。”石不全拄着下巴想了想,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夫人,少夫人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石不全说道,“少夫人,请让下人把灯再点上,我还要再看看有什么线索。”
“好,好。”少夫人一边连连答好,一边从地上摸起一盏灯,递给下人道,“快快去添上油,给大人点上。”
“唯。”不多时,那个仆役掌着灯回来了。
石不全接过灯盏,打开衣柜,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衣柜的角落里放着一套黑色的斗篷叠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石不全小心翼翼的取出斗篷,将其轻轻展开,只见斗篷的胸前沾了一大片血迹,石不全看了看回答道,“凶衣找到了。”
“是来福杀害了夫君?”少夫人一脸愤怒的说道,“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夫君对他那么好,他却恩将仇报,杀害夫君,可恶至极。”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杀害房少爷的就是这个来福,想来是来福杀害房少爷之后,担心事情败露,于是收拾衣服逃命了,待回去我们做完凶器比对如果无误,就可以下通缉令,全程通缉来福,夫人放心,真凶很快就会归案的。”石不全笑了笑说道,“来个衙役把凶刀和凶衣带走,大家都退出去吧。”所有人都退出房去,石不全最后一个离开,顺手摸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灯盏。
大家都退出去之后,石不全对司马熙说道,“大人,请让衙役将此屋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
“好。”司马熙点点头便吩咐下去了。
“少夫人,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现在就离开。”石不全拱手道。
“好。大人慢走。”
此时的长安城早已不如汉时繁华,经过了三国时的战乱,西晋时的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长安城早已是元气大伤,而此时的长安城虽说早已大不如前,但是却是后秦的国都,城内最繁华之地莫过于鸠摩罗什的道场逍遥园了,混乱的年代,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自己的丈夫、父亲、儿子会不会战死沙场,每天都会有大量的香客来到此地,祈求菩萨保佑,求鸠摩罗什大师开导。此时后秦的文桓帝姚兴也在道场内,与鸠摩罗什大师论道。
“大师,何谓佛?”文桓帝虔诚的请教道
“佛者,大智慧也,通天地万物,知万事之轮回也。”鸠摩罗什闭眼回答道。
“那如何成佛?”文桓帝继续问道。
“佛者,无信与不信,无在与不在,无善与不善,无恶与不恶,只道无信无存无善无恶方为佛,僧可为佛或不可为,居士可为佛亦不可为,凡夫可为佛或不可为,此之谓道之异也。”
“大师如此说,我便更不解了,不信佛,不存在,不善,也不恶之人皆可成佛;甚至凡夫也可成佛,那要僧何用呢?”
“佛本无佛,佛自有佛,佛于心而不于相,大道无相也,故而僧本无僧,僧自有僧,僧于心而不于相,大相无形也。佛乃缘也,缘尽则佛尽,是为佛。”
“那如大师所言,成佛须要缘分,那我等凡夫何须修佛,待缘到岂不好?”
“缘乃修矣,弗修何以缘;修乃心矣,无心何以修;心乃自然矣,无自然何以得心之实想,故而修者非修佛,修佛者痴也,乃佛之大忌矣。”
“那朕明白了,佛就是心,修佛就是修心,心到佛就到了。”
“夫子可教矣。”鸠摩罗什睁开双目,叹曰,“僧冗不谓佛之佛也,佛不于众也,纵天下皆僧,难天下皆佛;纵无菩提之树,佛亦为佛,菩提为表,而佛不拘菩提。”
正说话间,一个随同文桓帝同来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在文桓帝耳边说了什么,文桓帝听后大笑道:“好啊,哈哈哈哈。”
“大师,刚才我接到通报说晋镇守边关只将房恒之子已死,那房恒必定离开边境回健康,此时是我军攻打晋的最好的机会,依大师之佛心,觉得此战可胜否?”文桓帝大笑道。
“佛不为战,佛不畏战,陛下随心即可。”鸠摩罗什回答道。
“好,弟子知晓了。”文桓帝言罢,便起身离开了。
文桓帝离开后,弟子道僧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问道:“师尊为何不劝陛下止戈呢?”
“哎。”鸠摩罗什回答道,“陛下贪念重矣。”
石不全等人走出房府,司马熙不解的问道:“石公子,我们分明就没有查到房少爷情妇的具体身份,可是你为何却说是农家女子呢?”
石不全笑了笑回答道:“我那是诈她,你不觉得我此话一出,她当时便慌了神吗?说话漏洞百出。”
“难道说石公子一早就知道这个少夫人有问题?”司马熙惊奇的问道。
“那倒没有。”石不全微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单纯的诈她一下。”
“那石公子是认为这个少夫人和来福合伙杀害了房少爷?”司马熙思索着问道。
“来福!”石不全冷哼一声说道,“来福就是个替罪羔羊,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