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求求您,别再说了,其实,每月三百钱足够了。”
谁会嫌钱少?
可他担心自己有命拿、没命花,能被主人放免,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管家也不会在意。
要是得寸进尺,管家会以为是有人出言蛊惑了少郎君,那样的话,恐怕自己活不到第二天。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薛牧也察觉到陆大在害怕,只能安慰道:“别急,那就三百钱吧。”
“郎君大德、郎君大德……”
此时此刻,陆大依旧沉浸在恐惧之中,生怕主人又喊出一个惊天价码。
而薛牧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原主从小待在河东老家,很少去集市闲逛,加上每次出行都是由家仆付账,正因为如此,导致他对钱财没什么具体概念。
暗自叹了口气,薛牧低声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穿靴。”
“喏!”
听到少郎君的话,陆大感觉轻松了不少,赶紧叉手行礼,然后快步离去,但刚走到桌案旁,又被叫住了。
只见,薛牧放下牛皮硬靴,问道:“现在你已经摆脱奴籍,该有个正式名字了,总不能一直叫陆大吧?没事的时候多想想,想好了通知一声。”
“贱仆没读过书,还请郎君赐名。”
陆大神色颇为激动,他有姓没名,因为是家中的长子,所以被人唤作“陆大”,而这简直与街边的猫狗无异。
“先说说,你对未来有什么期待?”
“不求富贵,只希望将来可以平安长寿。”犹豫片刻,他又说:“当然,前提是儿女双全。”
薛牧脸色一黑,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字,能将这么多的美好寓意全部表现出来,无奈道:
“算了,你去书房找本吧,我以前在上面做过注解。”
其实,像薛牧这种贵族子弟,一旦成年,或者出仕为官,必须请大儒来观礼、赐字,但陆大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从先贤那里“借鉴”一下就行,反正他不参加科举考试,也不用担心犯了忌讳,被读书人排斥。
“用不着这么麻烦。”陆大心生忐忑,试探道:“要不,您随便帮我取一个?简单一点最好。”
“滚远点。”薛牧见他畏畏缩缩,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笑骂了一句,又从锦袋里取出几片银叶子,一边递过去,一边说:“去找个道观,请那些道士帮忙吧。”
“喏。”陆大躬身行礼,低头说道:“先陪郎君去西市,等回来之后,再去也不迟。”
“今天有侍卫陪同,准你一天假,赶紧去取个正经名字。”
不待他回答,薛牧直接离开房间,朝正堂方向走去。
一路上,仆人纷纷低头见礼,有些关系不错的侍卫,还结伴凑过来说:“郎君,您今天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啊。”
“昨晚睡得早,多少也养了些精神。”
薛牧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明显感觉到身体好了很多,可能跟睡眠有关,他只能这么理解,否则解释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