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加上奥黛丽&p;8226;赫本——这个会在朋友面前哭诉自己,是大脚丫和小耳朵,牙齿也不整齐,胸部也很平坦的姑娘,最终也和kteoss一样,都成功了。在1961年的影片《蒂凡妮早餐》中,当赫本穿上givenchy为其量身打造的时装后,不禁熠熠生辉。
她捧热了纪梵希,而纪梵希也让她离着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不能不说,这种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式的成功,往往不具有大面积的复制性。在很大程度上,她们都是上天的宠儿,是被上天垂青的人,没有莫大的机遇,她们也会被淹没在茫茫的人海当中。丑小鸭变白天鹅的例子正因为稀少,所以才成其为传奇。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只关注成功者,而忽视了失败者。我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忘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淡现实。战场上如此。时尚圈也是如此。
我们就是这样的功利,总是愿意给成功者锦上添花,不愿意为失败者雪中送炭。总是抬起头,仰视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没有低下视线,看看被他们踩在脚下的那帮人。
而这帮人却占活着的大多数。
而自己占这大多数中的一位。
青岛姑娘心里想。
(二)
青岛姑娘来北京已经漂好多年了,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多少也有余,头上顶着一圈光环,那是在两年前,她获得过上海举办的某超级模特大赛周冠军,而更早之前,她曾在一家艺术学校就读于服装表演专业。但她依旧在北京,苦苦挣扎。听说她签了一家经纪公司,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多大的成功。
北京的经纪公司,其实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正规的,也有不正规的。他们签下模特,也模特来赚钱。那些不太正规的经纪公司为模特接了8000来块钱的活,但跟模特说的时候,却说只有5000来块,最后还要拿30的经纪费用。这也就意味着,模特能拿到自己手上的,也只有3500块钱。
这些还算是好的,更不好是有些公司,操作根本不专业,不给模特进行推广,任由模特自生自灭。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时候,还得个人努力。
青岛姑娘很漂亮,在这一点上,她很自信。毕竟青岛也是产美女的地方。只是相貌漂亮有好有坏,就像一把双刃剑。好的是,自己的屁股后面,总会有一帮人。坏的是,这帮人往往不安好心,非得要你搞“潜规则”。
外人看不到这一点,他看到的都是模特风光的一面。比如走t型台时,模特可以试穿很多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穿过一次的衣服,而且在台上将屁股扭来扭去的,扭得底下不知多少男人心潮澎湃,也不知他们是在看衣服,还是欣赏这些衣服架子。
但很多时候,模特们都在辛苦地生存着,并竞争着。
对这一点,马晓跳就感同身受。
马晓跳经常需要拍美容片,她的工作程序往往是这样的:
先要从宝洁、l’orel以及雅诗兰黛等美容产品客户那边拿到产品和产品图,再衡量一下它们的价值,如果觉得不值得大做特做,那就随便在杂志的哪个角落里塞张产品图,以应付了事。如果值得大做特做,马晓跳就得联系自己的“御用”摄影师,从自己的角度,重新拍这些产品的美容片。
常常,她就需要借用模特的那张脸,通过在这张脸上的示范,将这些产品的特点,以及所能达到的效果,传达给读者。所以,要模特,其实就是要模特的那张脸。当然,还得看这张脸适合不适合上镜,适合不适合展现这些美容产品的特性。
这个时候,马晓跳就要联系经纪公司,从它们那边要人。
不过,不是经纪公司随便向她推荐一个,她都愿意接受的。正是因为如此,很多时尚杂志的编辑,包括女性编辑,在敲定模特时,常常女人为难女人,都是很“挑”的。时间一长,她们欣赏同性的眼光,比起男性欣赏自己同性的眼光来,都要谱得多。模特若是能得到她们的认可,多少可以说明自身的实力。
接下来,就进入到了拍摄的过程,几方约定好时间,排好拍摄的档期,而地点一般是选择在摄影师自己的摄影棚里。除了那些特大牌的,其他的模特都得老老实实地听从马晓跳,还有摄影师镜头的指挥,得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耐心的接受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的“描摹”,间或搭配相应的表情。
马晓跳喜欢用职业模特,因为他们受过训练,懂得控制脸部,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温和什么时候该调皮什么时候该严肃。
业余模特往往就不容易表现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让人白着急。
都说模特是吃青春饭,而做美容方面的模特,则吃的是脸蛋饭,一旦人老珠黄,皮糙肉松,也就没有任何时尚杂志感兴趣。
当然,模特也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就像这示范的过程,有时是相当长的,需要模特坐都得坐上个半天。而且一次要接受各种美容产品的轮番上阵,产品再美容,但用多了,也就快成毁容了。
不过,模特们还乐此不疲,因为这也给了她们一个推广自身的机会。
而北京的模特如此之多,不是每个模特都能上得了杂志。
人啦,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外表风光的背后,流淌的却是辛酸的血。
青岛姑娘有时就心想,这辈子还不如做个平凡的小姑娘,上学,工作,嫁人,生孩子……一辈子就平淡地过去了,但也没有多少风波。
是不是也很好?!
(三)
赵丰一开始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表达自己对这位青岛姑娘的喜爱。
他知道,时尚圈的爱情都是不可的,一如时尚,今天还流行,大家喜欢得死去活来,明天就成明日黄花了。每个人的心思都那么活泛,就像小跳蚤一样,在你的衣服底下,蹦来跳去,弄得你哪里都在发痒,却死活就找不到它的踪迹。如果爱情可以用时间划分,分为一生的爱情,或者阶段性的爱情,那么,时尚圈的爱情大多是一段又一段——如果这里还有爱情的话。
赵丰现在就非常想拥有这么“一段”的爱情。
有一天,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就是一种“特权”。模特不是想要上杂志么,那他们就得央求自己。他们要是想央求自己,就得……不想了,不想了,赵丰觉得自己这样一想,都觉得自己很肮脏。但在内心底,他却感激陈哥把自己安排在杂志社这个位置上,让他有了关照青岛姑娘的机会。
在一次酒会上,赵丰正和自己的同事——另外一位专题编辑到处递名片,恰恰好又碰到了青岛姑娘。
趁着与人交际的间隙,他就特意向她示好,“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杂志一旦有需要拍大片的时候,我一定会记得叫上你。你可以给我手中负责的专题版块拍,也可以给我们杂志的美容版块拍,还可以给我们杂志的时装版块拍。如果你的脚也长得很好看,照样可以给我们杂志拍拍鞋的片子啊。你看如何?!”
青岛姑娘能捞上这些机会,自然很高兴,“那敢情好,还是哥哥关心妹妹。”
说完,连看赵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让赵丰的内心有些激动,还有一些躁动,以前见青岛姑娘时,她都很正经地称呼自己为先生,先生来先生去的,显得格外地有距离,转眼之间,两人就“哥哥妹妹”的关系了——想到这里,赵丰又有些懊丧,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会掺杂很多功利的因素,有的变质,有的却改善了。但这种改善,总让人如鲠在喉。
如果不是给青岛姑娘进行推广,她还会叫自己是哥哥吗?!可是,这样一来,也让赵丰不好意思提非分要求,他怕就怕,一旦自己开了这个口,她会不会以为自己以关心她为诱饵,来钓她上钩而已。
到最后,又没得哥哥做了。
赵丰只好讷讷地说,“那是,那是。”
青岛姑娘也同样迟疑了半天,最后才问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给你们拍一次片子,能付多少钱?我给一家企业拍宣传片,一天是两千块。”
赵丰有点被问住了,他不好意思跟喜欢的模特说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其实,这是不对的。模特不管是给企业,还是给时尚杂志拍片子,都付出了自己的劳动,都应该得到相应的劳动报酬。
但是陈哥却说了,我们不能开这个口。对,我们是让模特付出劳动了,但他们也因此得到了推广自身的机会了呀。他们的形象出现在我们杂志上,有的还是整p整p的出现,这叫什么?这就叫广告,给他们做的广告。我们不反过来收他们的钱,就已经对他们够意思了。
说完,陈哥还敲打其他的记者编辑,要是那些模特一定要钱,就别和我们合作。要是愿意合作,就别要钱。当然了,我们也不能白使唤人家,拍片子的时候,一瓶矿泉水,一顿便饭,我们还是应该要掏的。到时候开发票,拿到我这里,我给签字报销。
青岛姑娘不明白赵丰到底在想什么,还追着补充说,“我和你之间的合作不告诉经纪公司,不让他们抽成,你们少给点都行。”
赵丰憋着一股气,就是没吭声。
青岛姑娘有些识相,知道这钱的问题,是个问题。她不敢再跟赵丰谈条件,生怕再说几句,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赵丰这才吭吭哧哧地开了口,“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我给你问问主编吧。”
青岛姑娘半是忧虑半是期盼,“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行,到时候让你也见见我们的主编,大家熟悉了,好办事。”
赵丰却没料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陈哥汇报这件事情,陈哥却被宋芒给挤走了。
赵丰看了看眼前不断弹出的sn对话框,又不停地将它关闭。
他知道青岛姑娘肯定又在拐弯抹角地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合作之类的。但自己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他突然想问问她,“你晚上会待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吗?”
青岛姑娘有些生气,“你瞎说什么呀!”
他的心里说,这就对了。
宋芒到老板家里应该是晚上吧?!干吗不光明正大地选择在白天呢?是不是有什么鬼?连一个模特都不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然,老板怎么这样痛快就让她坐上了主编的职位……
赵丰的脑袋一直没怎么清闲,就在这些问题上绞尽脑汁的想,想得自己都快以为那些都是真的,而自己就是那发现真相的人。不行,赵丰想,我不能就拉马晓跳一起辞职,我要多拉几个人,我要让宋芒成光杆司令。
赵丰的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他要煽动大伙起义。
(四)
杨为健接到宋芒的电话,就知道赵丰和马晓跳这次是跑不掉了。
宋芒在电话里反问自己,“你明白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杨为健装得很不明白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你的两位手下今天可干了不少好事。”
“不会吧?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他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要再包庇了,”宋芒很果断地说。
杨为健都快喊了起来,“你不能因为他们今天跟你提出辞职,就怀疑是他们做的好事。说不准这谣言是从外面传到我们这里来的呢。”
“不怀疑他们,难道怀疑你吗,”宋芒都笑起来,“我可没跟你说这好事就是谣言,你倒主动说出来了。似乎刚才你还说,不明白我为什么事情找你吗?!”
杨为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好了,就这样。”宋芒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杨为健有些心虚。对这件事情,他的确不能说不知道,甚至他还被动参与了一些,成为赵丰谣言传播链条中的一节。
在这个杂志社里,杨为健属于中层干部。也就是编辑部主任,统管编辑部记者编辑等一干人马。
杨为健一开始嫌弃这个名称很难听,跟那个臭男人说,能不能把这个编辑部主任改成编辑总监,现在流行叫总监。再说,我们这边的广告部头儿叫广告总监,发行部头儿叫发行总监,为什么到编辑部,还有行政部这边,非得叫什么主任,搞得这么土,不像是时尚杂志的范儿。
另外,职位的命名如此混乱,让人看了也笑话。
臭男人一听,觉得杨为健说得也在理,于是就吩咐他,下次出刊时,记得把版权页上的职位名称全都统一过来。
这让杨为健很是高兴了一番,觉得自己在编辑部的地位,又提升了一大截。当然,这都是些心理作用。事实情况是,不管名称怎么改变,杨为健夹在记者编辑和主编之间,老是受“夹板气”的局面,从来就没有改变。
臭男人跟杨为健说,我把你招来,不是让你给我做主来着,而是给我与记者编辑之间先树立一道屏障,也可以说是缓冲带。就像在内蒙古和北京之间,种上那么一大片树林,好抵御风沙。记者编辑要是在工作中有所不满,你就是这树林,得先给我顶着。
果真,没有多久,记者编辑就开始在杨为健面前发牢马蚤了,说这个主编太抠门了,记者编辑做的工作,从来都不给打高分。这也就意味着,记者编辑拿不到更高的奖金。另外,主编不仅在模特的费用上省,而且还要在摄影师的费用、租用场地的费用,以及化妆师的费用上,能省则省。
这哪里是像是一家投资巨大的时尚杂志的作派,更像是一家没有经验的家庭作坊。
他们于是就建议杨为健,能不能将这些情况向上反映反映?!
其实,记者编辑不用说,杨为健也把这些现象看在眼里。他觉得,记者编辑说的都是事实。他很想帮他们一把。更关键的是,记者编辑要是因为这个,不能很好地完成工作,臭男人又得说他,怎么做编辑部工作的,你那个主任还当不当——直到杨为健把主任改成总监有个把月了,臭男人依旧说他是主任。
说明从心底,臭男人根本没把他当成一回事情。可是,等杨为健真的跟臭男人说明情况,臭男人又不乐意了,说他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当这个主任的?!要是记者编辑再说主编抠门,他就不要在这里干了。
不知道接替臭男人的宋芒,会不会要好一些?!
不过,自己对面坐的那位,却在在sn上老是问他,觉得这个地方有没有意思?!杨为健只好说,有意思,也没有意思。反正我就是不管它有没有意思。有意思又如何,没意思又如何,反正这边杂志只要继续做下去,就有自己的一碗饭。有饭吃,还管那么多干吗。那些又不能填肚子的。
这让赵丰也很是丧气,他又一次循循善诱,你就不觉得陈哥一走,这边的空气都变了吗?!
是吗?杨为健瞅了一眼面前sn上的留言,又使劲地嗅了嗅空气,然后再回复了一句话,没有!还是原先那样。
赵丰干脆实话实说,我是觉得,阴冷多了。
杨为健说,你这样说我也不反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主观印象。
赵丰快有点疯了,他更一步点明,你真的愿意在s的手下做下去吗。
在sn上,赵丰既不愿意直接说宋芒的名字,也不愿意不说,要让杨为健去猜。到最后,猜来猜去,都猜不到同一个点上。所以,赵丰干脆就拿s来代替宋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s是宋芒的“宋”字的第一个拼音字母。
杨为健倒很老实地说,我们管自己是谁的手下呢。反正我们都是受苦的命,给谁卖命都一样。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我们苦中作乐就是了。
赵丰依旧不放过杨为健,只是这次更是语出惊人,他说,你知不知道宋芒能当上这个主编,的是什么吗?!
杨为健倒来了兴趣,他也很想知道宋芒是怎么当上这个主编的,连忙问,的是什么呀?
赵丰对杨为健到现在还不明就里的“迟钝”,心里不禁一阵冷笑。笑过之后,他不忘把自己发现到的真相推而广之。
色相,赵丰言之凿凿地说,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对于一个稍有点姿色的女人来说,色相就是一把钥匙。
杨为健不禁大吃一惊,愣了半天,也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