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啊……可不对啊……记忆中我并不曾来过此地……既然是完全陌生的庭院……又何来该是如何,不该如何的奇特感受?
可……不对……这里给我的感觉好熟悉……我……应该来过……也应该记得才对……此地如斯特别……可……为何我会一点印象也没有……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正当经天子陷入苦思之际,无意间转移双眸落上了小院间的那顶四方画亭,霎时一幕艳红残影闪过那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
谁……啊!随即脑里又传一阵闷痛,令经天子再度垂颜抚头。
天子!
闻唤,经天子旋即回身望向那追至门下的火红枫影,此景透过眼中,传到脑里又是熟悉、又是陌生,混杂的暧昧不明。
天子,汝忘了吗?忘了对吾的感情吗?忘了汝那坚守十数年,飞蛾扑火般的执着吗?忘了汝甘愿背弃世界一切伦常,只愿与吾永生相守的誓言吗?
再开口,早已洗去方才极端失制的冷烈狂态,平淡的语气轻柔而飘渺,状似指责的话语却异常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深层痛楚。
兄、兄长……面对着这样的询问,经天子一时无语,更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麽深的情感、那麽重的执念,汝真能说忘就忘吗?悦兰芳说着,同时来到经天子的眼前,抓起那手腕,坚定唤道:天子!
兄……抬望着那双含着伤痛的眸子,经天子无以回应,只能愣愣地回望那双眸子。
汝承诺过的,就算汝忘记了,但它碓实共存在於汝吾的记忆之中……汝会记得……汝忘不了的……悦兰芳柔声轻喃,另手轻触那面颊,宛若赏玩稀世珍品那般柔细。
对这样的接触,经天子先是微微一怔,但并没有一如之前的排斥与反抗,反倒静静地任由那手指游走在自己的肤表之上。
不知为何……明明是多麽荒唐无理的事,自己竟然开始想去相信……相信那他所言的事实……相信彼此的关系绝非虚假……只是……只是……
望着那双眸子,空茫的脑袋却衍生不出任何一丝能够对等回应的情感,经天子不禁愧疚地即避开视线。
兄长……对不起……我很想要相信你……但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不会!汝记得的!那些刻印在汝骨髓里的悸动,汝如何能忘的了!蓦地,悦兰芳抓住经天子的双臂。
兄长,对不起!我想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对你所说的感情没有印象……完全没有……经天子的语气中,只有满满的歉意。
不……汝该记得的……一切的爱恨痴眷,早已牢牢镶嵌在汝的灵魂深处……是任凭时间岁月也不能阻断的绝对关系……吾不许汝忘记……吾会让汝再度一一想起…………
吐着沉重哀伤的言辞喃喃地似在说服着对方,同时更似在说服自己。
晃愣间,那喃喃的唇已叠上那微微开启的樱唇。
唔……
甫一接触,经天子仍然微弱地挣扎一下,紧接着那口中传来的温度与触感,熟稔而陌生的挑动不禁勾动那闭涩的情慾,让他再也无力思考与反抗。
悦兰芳并没有强行掠夺,他只是轻柔地吸吮着另口的甘美,轻巧地缠绕那怯懦的软舌,以着绝妙而轻柔的方式,传达着那曾经紧紧撼动心灵深处的痴眷与悸动。
啊……这……这是什麽……深的几乎侵占整个灵魂……重的压迫人快要喘不过气……浓的几乎要撕裂人的灵魂……烈的几乎要撼动整个世界……
难道……难道,这就是……我跟兄长过去的情感……这就是我们彼此依恋的深度吗?
无须言语,浓烈而深厚的感情已藉由唇齿源源而来,一点一滴地占满经天子那空荡无措的心灵,一丝一毫地牵引出那刻在骨里、化在血里的种种之中,但身体却与神智背道而驰地愈发依恋与软弱。
为什麽?为什麽我会忘记这麽深厚的感情……为什麽我会失去这些记忆、这段感觉……这……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更不会发生的事啊!
竟然我这麽爱他……即然他这麽爱我……我们彼此如此相爱……为何我会忘记……怎麽可以忘记了……
经天子不禁陷入极端自责的迷思之中,他即着急又痛心,为何自己会忘记这段感情,为何会残忍地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为什麽……这是为什麽!?
放任那唇亲溺地窃取着身上的甘美,经天子茫然地开了口:兄长,如果……如果我们真要如此相爱……为什麽,为什麽我会忘了你?忘了对你的感情?
蓦然,一字窜入悦兰芳的耳中,令他不禁停下了动作。
爱!?
下瞬,悦兰芳却又突然释怀地笑了:是啊……如此相爱……
语淡之际,悦兰芳一个举动,旋即将怀中金影腾空横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