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我就看咱姑奶奶看向那个白脸小子的眼神不太对劲,后面也不知道咋弄的,反正碰过几回面,然后姑奶奶就赶着我等走了,自己去和小白脸耍去了。”叶平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申黎庶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你姑奶奶都会识字了,我素来奔波于衙门差事,哪能有空教她,想必也是这个小白脸给教的。”话是这么说,但自己的表妹动了凡心,申黎庶的心中忍不住窝火,便又道:
“叶平,你让何伟才好好查查这个诸葛行敏的底细,今日中午就得呈于我。”
叶平领命退下,日过中午,何伟才就捏着步子过来了,道:
“贴司,小白脸的底细查清楚了,诸葛行敏,字迅疾,家住第一厢的甘露坊,是重合元年的进士,大概是做不了官,便又回到了山阴。家中有一个弟弟,叫诸葛行言,字迅词,也是个读书的主,不过此人喜欢玩弄刀枪,武功极好。”
申黎庶正埋头办着公,只是“哦”了一声,一边签字画押手中的公文,一边道:
“乡书手那边咋样了?没进主簿的后门?”
“王贤今日一早来衙门交代完了事,就带着几个人出了城,想必是去王家了。唐伟亢尸体也被收敛给了家人,王贤昨夜去人家家中看了一下,给姓唐的家人留了点钱,主簿前面才把这事报给州府,打算让县中拨钱作为抚恤。”
“拨钱的事是手分管的,翟宜民待会就得过来请示,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你大哥卓子明?”
何伟才扭扭捏捏道:“卓子明昨晚去消遣了,今日约莫是睡过了头,午间应该就来了。”
申黎庶愣了一下,停下笔,问道:“老实说,他是不是去了赌场,跟你借没借钱?”
何伟才委屈道:“去没去我不知道,钱倒是和我借了,上个月给他借出去六千,这个月还没个消息,问他要钱,他就说你我兄弟一场,谈钱就生分了,等他跟着贴司捞点钱,就会还我。”
卓子明好色好赌,盲目自大,是个自负的主,申黎庶明白这些,只是碍于情谊,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着点他,便道:
“就先委屈委屈你了,你若是花的钱不够了,便回我家,让琴妹从库中拿点。”
“那是二哥你自己的钱,小弟怎么敢拿,二哥,休要再说这些了!”
话毕,何伟才便气呼呼的退去了,申黎庶哈哈大笑两声,处理完公务,等翟宜民过来向他请示了一下早间的公务,便带着叶平去了甘露坊,让把关傅云留在衙门给翟宜民帮忙跑腿。
二人顺着何伟才给的地址来到诸葛行敏家门前,叩了门,半天不见人开门,叶平心里有鬼,装模作样贴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实听不见响动,又原地搓了一下手掌,撸起袖子,不知道要干嘛。
“你要干嘛?”
“贴司,我直接翻墙进去,看看这小白脸在不在。”
申黎庶哭笑不得:“翻那墙作甚?人家没在,我们就晚间再来。”便拽着叶平要回家吃饭,叶平顿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贴司,我肚子不舒服,约莫是吃坏了,怕是吃不上您的山珍海味了。”
“走,那就回衙门,顺路看个大夫郎中。”二人便回了衙门,等傍晚时分,申黎庶又拖着叶平去诸葛行敏家,叶平极不情愿的抱怨道:
“贴司,要我说,我带几个人过去借个名义把人家带到衙门不就完事了?省的贴司跑来跑去。”
“人家是进士,即便是没当上官的,也是个进士出身,比我等粗鄙之人好多了,见士人就得用见士人的法子——对了,你去市场上买只鹅过来,咱们没爵没位的,送雁送羊羔不现实,我也不搞拜帖那些花哨的,你就把那个大肥鹅弄来一只,然后送过去,就说我晚上要过来,别说具体时间,咱不放他的鸽子,但也不告知具体时间,让他多等等,妈的,别让老子给他来出三顾茅庐,我也不是刘皇叔,今晚要是你见不到人,第二天就给我绑到屋里来。”
叶平愣着脑袋:“贴司,你干嘛去?”
申黎庶拍拍肚子:“到饭点了,琴妹想必也做了饭,我回去吃点,困的话嘛,就再睡个觉。”
叶平苦着脑袋去了市场,照着申黎庶的嘱托买了只鹅,绑起来大摇大摆提到诸葛行敏家门前,哐哐哐的敲门,这下里面果然有人,门被打开,叶平见是诸葛行敏,便大大咧咧道:
“我家郎君今晚要拜访你,亲自在市场上挑了只大鹅,托我送来,喏。”
诸葛行敏自然认识叶平,笑道:“原来是叶兄弟,不知你家郎君是何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