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旧党压新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帮老迂腐,只看到物质之利,自然得不到人生极乐之享受。然老夫虽隐于越州,但依旧不能完全摆脱世俗牵挂,就拿这核桃来说,你可知此核桃是从哪来的?”
申黎庶起身躬身答道:
“愿闻团练教诲。”
吴忠任没让申黎庶坐下,而是听着琵琶,望向了北方,道:
“老夫祖籍就在燕京,自祖父一辈迁徙至蜀中,我父亲时,又去了永新军路,我在永新军路投的军,立了些小功,一路被调来调去,终于落脚在越州,做了越州的团练。老夫艰苦一生,只记得祖父死前给我说的一句话。”
吴忠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申黎庶,道:
“‘燕京的核桃最为养人,只是爷爷走得急,没给你从燕京带来一个。’”
“属下弃吏从武,便是想着有朝一日收复燕京。若有那日,属下定为团练亲自摘来一颗燕京的狮子头。”
吴忠任看着申黎庶,一声一声嘿嘿笑着,道:“燕京的核桃不用你操心,朝廷已经压到了燕云边上,不久就能收回燕云。”
对申黎庶而言,吴忠任今日就说了一大堆摸不着边际的屁话,他实在不知道吴忠任一直在打什么算盘,按道理来说,能做到五品团练的武官,都不是什么平和客气的主,但吴忠任拒了申黎庶的贿赂,就邀请他来一起看戏乘凉——莫非?
“莫非姓吴的贪恋我的美色?”申黎庶的脑海中突然生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近日大街小巷唱的满江红,是你写的?”
“是属下所书。”
吴忠任点了点头,只是不断重复着两颗字:
“挺好,挺好······”
接着吴府的管家不知道何时飘了过来,拍了拍申黎庶的衣袖,贴着申黎庶的耳朵,轻声道:
“郎君要歇息了,申营将······”
申黎庶作了个揖,知趣的退下,出了吴府,他还是一头雾水,感到莫名其妙。
申黎庶走后不久,调他为崇节第八营营将的诏令和兵符就又写上了吴忠任的名字,又送到了杭州的四州镇抚使张汝霖手中过目,连带的还有一堆推荐信,总结起来就是四颗字:
这娃可以!
申黎庶的兵符终于在九月廿五到了县衙门,手里捏着兵符,穿上八品官服,申黎庶终于如愿以偿,做了崇节第八营的营将。
上任路上,主簿亲自带领县衙诸吏为申黎庶送行。
这日申黎庶骑着大驴,帽带幞头,身着青衣,同骑驴的主簿走在大道上。叶平牵着缰绳,关傅云穿着布甲抱着一把手刀站在左边,老远处跟着一大堆围观的百姓,威风极了。
远处一座酒楼的包间内,吴忠任端着一碗清酒,隔着窗户盯着申黎庶的身影越来越远。
“捐官入伍,老夫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一个尿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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