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溪,名叫谷子水,水量不大,但供几百号人吃水不成问题。里面的庙观叫长安观,以前供的是唐明皇,唐亡后就断了香火,现在只剩几排破房在,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荒地,没人耕种。福延里的里正相比较其他里的里正来说是比较老实的,有啥说啥,不扯虚的,一听厢军要来驻扎,憋红了脸才憋出了一句话:
“兵爷要是在福延里建营,那,地还是得收钱的······”
申黎庶摸摸下巴,“我要圈五十亩的地,你给折个价。”
里正吞吞吐吐答道:
“一亩三十钱,毕竟都是没主的荒地,若是官人嫌贵,价格可以再降点。”
“我给福延里两千钱,此外拨钱再给你们建个乡学,造营乡学开工我都要用你们的人,照例给你们发工钱。”
里正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哽噎着嗓子:“若是官人肯建乡学,那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福延里有福,终于盼得了大福人啊!”
言语真情,马屁拍的不是很响,但在申黎庶耳朵中却比那些城里人拍的天花乱坠的马屁好听得多。申黎庶扶起里正,也不绕弯子,当下就和里正商议建营修乡学的事。
里正召集了里里面德高望重的几个老人,修学建营的事情传出去,里正院子外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女人男人都围了过来,一些孩子爬上墙头往里瞅着。申黎庶等人则坐在椅子上,一边吃茶一边商议细节,等晚上,福延里的村民还凑钱弄来了蜡烛给申黎庶点上。
终于,事情拍板而定:造营选址福延里的人安排,建造时给雇福延里的人,一人一日记十钱,最迟半月就要完工交差,材料费用全是申黎庶出,先付定金一万,最后把剩下的两万结清。申黎庶支付乡学筹建八千,其余的福延里众筹,但申黎庶提出,必须要在学校设置校长一职位,这就是个虚衔,校长必须挂名是申黎庶。
里正拍拍胸膛,表示要给申黎庶修个庙。
晚上谈完,双方签字画押,请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做了公证,这事情就算谈妥了,里正非得让申黎庶住一晚,申黎庶不肯,在吃过饭后,众村民欢天喜地的送给申黎庶一大堆东西,什么鸡蛋麻布乱七八糟的,都被申黎庶一一回拒了。
里正又以安全为由,组织了几十个青壮要护送着申黎庶回到县衙,申黎庶笑而谢过,便在众人簇拥下往县里去了。
而埋伏已久的贺刀子却猛然精神起来。
“官道上两个露脑袋的?前后两支火把,估计就是四个人,妈的,莫作仁情报有误。他们这会儿往县里走,多半就是申黎庶了,也不枉老子白等半天,弟兄们抄家伙,杀他娘的。”一阵稀索,流贼们都把刀握在了手里,随着一声令下,官道两侧突然跳进来一大批黑衣流贼。
贺刀子与一众村民面面相窥,愣在了原地。
“怎么他娘的有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