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捉拿反贼刘隆!”
李通愤愤地顿足道:“怎么就露了破绽,让此贼察觉?杀!传我将令,反贼刘隆及其随从,格杀勿论!”
刘隆伏在马背上,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只死死地盯着前方。在前面不远处便是军营大门,营门已闭,但是他方才留在这儿的十余名侍卫突然发难,砍翻了几名守卫,又将营门打开了半边。
刘隆死死地盯着数十步外的营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冲出去他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冲出这道营门,不远处便是邯郸西城门,城门校尉是他们自己人,自然不会阻拦,只要出了邯郸城,一路向西逃亡,便有机会钻进太行山,逃出生天。
此时这道小小的营门,是他生与死的门槛,冲出去是活,冲不出去就是死!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刘隆终于抢在营门再次关闭前,冲至营门处,半个马身已出了那道木门,只有马尾还在门内。
他的心跳得擂鼓一般,看来上天并没有完全抛弃他,这次的结果是:生!
他还来不及品味劫后余生的喜悦,忽觉后心处有一阵异样的感觉,好像是被蚊虫叮了一口,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刘隆后背上插着一枝羽箭,一头栽下马来,头重重地磕在营门的木栅之上,身体摔落在地,一动也不再动。
在他身后几十步,校尉何成举起手中的弓,大喊道:“反贼刘隆已伏诛!”
刘隆到死也不知道,看起来那么信任他的皇帝陛下竟然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暗子,为的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关键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邯郸城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却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城中居民的安眠。天边刚透露出一丝微光,已有勤劳的人起来忙碌。
天边隐隐地透出红色,一看便是一个好天气,今日的天和昨日一样,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安成侯刘赐一夜未睡,在书房里端坐,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眼微微地闭着。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丈余长的白练。
晨光中房门被猛地推开,家丞几乎是跌了进来,他扶着门框,急急惶惶地道:“侯爷,不知哪里来的人马,将侯府围起来了,您,您快出来看看吧!”
刘赐缓缓睁开双眼,好像是对着家丞,又好像是对着自己,他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家丞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侯爷,可是。。。”
“嵩儿走了几天了。。。应该已到了壶口关了吧?”刘赐抬头向西望去,目光好像透过墙壁,穿越重峦叠嶂的太行山。
说完这句话,刘赐好像失去了力气,他疲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赶走了家丞,刘赐扶着书案站起身,伸手取过案上的白练,绕过书案,抬起头,望着屋顶的横梁。
安成侯刘赐于建武八年九月初一自缢于府内。
他的侄子淄川王刘信趁夜逃出了邯郸城,却没有逃出生天,在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中被擒获,拿回邯郸下狱等死。
邓禹和李通联手粉碎了邯郸叛乱,使京城迅速恢复平静,这种平静好像是风暴后的海面,波平浪静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