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就替我给老师守孝一年吧!”
袁宗皋本身年迈,又随朱厚熜一路颠簸来到京城,之后也没有一日停歇,每日陪伴朱厚熜左右以备顾问。
可以说自穿越以来,就与袁宗皋相处时间最多,袁宗皋也教授最多。
虽然因为担任直起居之职,导致很多话无法告知,但对于教授帝王之术,袁宗皋可是一点都没掩藏。
在病逝之前,还看着朱厚熜之手,不停嘱咐:“圣人随臣学习圣贤章句十年有余,当知经术乃学以致用,而阴谋诡谲之术,一旦沾染将精神全无,骨气尽泯,人亦如此。
恫之以权势,诱之以名利,非人民之福泽也!
君王之德,乃邦国之基石,天子以德治,国祚方能昌隆永盛,国君内心阴诡,则社稷存动荡颓危。
苟宗国君主以权谋治世,动辄以诈伪治国,则臣民何以奉之邪?
伏望我主圣聪睿哲,尊古之先王,行王道治世,教之以德,行之以礼,使臣翌日魂归九泉,有颜面对历代先皇矣。”
“谨遵圣训。”钱定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微步退走。
朱厚熜收拾一番心情之后,大步流星赶赴后宫,径直前往张太后住处。
对于皇帝突然道来,张太后一脸愕然,今日已经晨定,距离婚省还有好长时间,皇帝此时而来,想必当有大事。
是故张太后立即让朱厚熜起身,然后问道:“圣人这是为何?”
朱厚熜并没起身,反而伏拜地上痛哭流涕:“儿德薄才浅,愿逊位返藩,伏望娘亲允许!”
张太后当即惶恐不止,眼下朝中才刚刚大定,如果突然没有皇帝,国家会变成怎样?
眼下找继承人不难,可难就难在,如何能够无暇衔接。
而且如今朱厚熜仁德之名,海内俱闻,若是突然逊位,天下臣民又该如何辱骂朝廷?
乃至于有野心之辈,会不会趁此机会,揭竿起义,以“清君侧,锄奸佞”口号其兵?
朱厚熜非刘贺,朝中更无霍光。
若朱厚熜下台,绝对不是古之禅让一般和平,而是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瞬间狼烟四起,千里江山化为焦土。
“陛下因何有此背弃江山社稷之辇?”
“非儿忘天下人民,实因生母见非大明门入宫,故而停于通州不入。
娘亲养育之恩,为人子者,穷天下无以报之!圣贤有云:‘出则孝,入则悌!’今我富拥四海,却无法如我娘之愿,如何能够安心为君?”
朱厚熜也没有丝毫啰嗦,但脸上悲伤依然不减,泪水顺着脸颊,哗哗落下,当真一副孝子贤孙模样。
“国家之事,妇孺之辈不甚之知,待我下旨责问群臣!”
张太后见朱厚熜说的是这件事情,也没有此前义愤填膺之色,而是装聋作哑,表示会替朱厚熜讨回公道。
当然,朱厚熜也没想过张太后会同意,他只是来通报一声,毕竟因为此前大礼议之事,闹得太大,老太太心中有许些不愉。
虽然经过朱厚熜尽力维持,但已不见当初那般亲密。
“儿多谢娘娘!”
虽然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但朱厚熜并不认为有何不可。
换做任何人,有如此态度都是正常之事。
而且他本身就已经猜到答案,更不会在这件事过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