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鼓了起来,说起话来含含糊糊。
“碗儿啊,这可不是打仗打出来的,寿州多水灾啊,五六月多连绵淫雨,这城外西北的水涨,泛滥到白水围城,若是真遇上雨大的年头,那围城之水就如同那汹涌湖水,城外墙倾屋催,茫茫一片,如同一片大湖。”
或许是今夜少有地与两个后辈吃夜宵,又或是喝了点酒,老柴心情不错,很是健谈,继续说着。
“据说百年前连绵下了两个月的大雨,寿州城有小儿无惧在这城墙上洗脚戏水。”
“这么夸张?柴爷爷你别瞎说奥。”薛碗儿一下子就不信了,在城墙上洗脚戏水,这城外的水得淹得多高啊!
“你看看,你还不信了,日后非得让你见识见识寿州的大雨。”
“去就去,我就不信有那么大的雨!”
“我也去啊,带上我一个!”
“”
凌晨空荡的巷边,三人围坐笑语不停。
。。。。。。
“混蛋!废物!两个东京相扑宗师,花了我那么多银子,连牡丹楼都守不住!”亭子之下,盛怒的宋青阳将桌上用龙尾石雕刻而成的歙砚丢了出去,掷出亭外。
落在亭外的歙砚滚了几下,滚在了吴宣泥的脚下。
这让吴宣泥大惊失色,把身子压得更低了,平日里东家对这歙砚如此喜爱,可今日却暴怒地将这歙砚掷在地上,足见是如何的愤怒。
差一点就能赶上东家看见夹在衣裳里的澄心纸条那一次了。
“东家,实在是白日阁那个老柴太过凶猛,敌不过啊。”吴宣泥低着头弯着腰,双手上还缠着绷带涂着伤膏。
昨夜他可是鞠躬尽瘁了。
“对了,东家,你给的那个纸条我照着去找了,找遍了整个东京也没有找到什么地址名为翻斗花园。”
吴宣泥这话传入亭下宋青阳的耳中,使得他脸上的愤怒更加遮掩不住。
哪怕多家春楼被砸,但对于宋青阳来说,修复的损失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的家产让他完全可以忽略这些损失。
但让他愤怒的是他丢的脸面,这次失败之后东京有实力之人都知晓他这次输给了白日阁,谁还会与他合作?
如此一来,他想要撬动白日阁在东京黑市的地位还需要多少年?
他宋青阳还要等多少年?
“吴宣泥!你误我大事!”宋青阳一件蚕丝薄衣外一披着一身棕色大氅。
这等穿着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体面,一夜无眠,知晓了结局之后他便一直待在这亭中吹着冷风。
他那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显出戾气来,哪怕这吴宣泥自从他来东京之后就一直伴他左右,他也绝不会轻饶。
“东家,吴某知道这实乃属下之过错,无论东家有什么责罚吴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还请东家听完吴某所言。”
吴宣泥弯着腰,头向上一抬。
深秋的庭院中,迎着蔡河上的风,他额头上却渗出几滴汗来。
“你说便是。”宋青阳的声音很是冷漠,一摆身上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