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走到车窗边,将手上的杯子和牙刷放在窗边的小桌上。
青年打了个呵欠,走到b床对面的下铺c床,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黑色眼罩,躺在床上,戴上眼罩,胸腹开始有规律地起起伏伏。
两分钟后,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年夫妻拉开了13号的房门,老头嘟着嘴对妻子嚷嚷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早跟你说了,13号要往后面走,你非要拉着我在车厢前半截跑,瞎折腾。”
“什么嘛,是这火车的排序有问题,”老大娘面色不悦地说道,“我以前坐的那列火车13号就是在前面。”
“你上次坐火车都是什么时候,十多年前的老黄历还拿出说,”老头抱怨道,“跟你讲了八百遍了,时代不一样了,刚才检票的时候也是,人家检票员让你拿出身份证,你还在那里胡扯一大堆”
“本来就是,前几年坐火车可没要什么身份证,每个人都看一遍那多耽误时间,”老大娘拿出车票凑到眼前看了一眼,指着靠门位置的右侧下铺,“我的是g,你的呢?”
老头将手上的行李放到g号床铺正对的e号床铺下面,“我的还能在哪里,在候车室就告诉过你了,我买了两张相对着的下铺,你的是g,那我的就是e了。”
老大娘撅着嘴道,“哼,这不是提醒你看清楚点吗,省得一会别人找你麻烦”
老头正要和妻子争辩几句,这时候穿着黑色睡袍的青年将眼罩拉到额头上,坐起身来,“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没看这有人睡觉呢。瞎吵吵什么,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演讲,从现在到明天火车进站还有11个小时40分,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麻烦你们安静点,可以吗?”
老头干笑一声,“对不住,刚才没注意,我们这就快点收拾好,”回头瞪了老大娘一眼,“就你一天啰里吧嗦的,赶紧放好东西睡觉。”
老大娘瘪了一下嘴巴,将背包放在床脚,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对着老头低声叮嘱道,“我可先给你提个醒儿,这回儿子结婚办酒席,你可不能像平常那样胡天海地喝个没完。你一喝醉酒,那臭德行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捅,别到时候给儿子丢人现眼,亲家他们就更看不起咱了。”
“我需要他们看得起?”老头声音一下高了几分,气呼呼道,“要不是那臭小子一门心思扑在他们家闺女身上,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狗眼看人低,呸!”
睡袍青年烦躁地翻了一下身子,从鼻孔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哼。
老大娘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小点声,才说两句你就急赤白脸的,”叹了一口气,“反正我事先都跟你说了,要知道真被你搞砸了,这回丢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脸,还有儿子的。”
“知道了,”老头平躺下去,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睡吧,明天一早就到了,还要赶去婚礼现场,一堆事等着忙活呢。”
老大娘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去年儿子带着两口子出去旅游的时候拍的,轻抚照片上儿子俊朗的脸庞,“要我说,咱儿子一表人才,在哪找不到好对象。找着他们家闺女,是他们的福气,不就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吗,整天拿鼻孔看人。哎,都是咱们拖了儿子的后退啊,也不知道儿子买房的首付是怎么凑出来的,可真难为他了。”
老头将脸侧向老大娘,“咸吃萝卜淡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将他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后头的路得他自己走,你瞎操什么心。”
睡袍青年又翻了一下身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老大娘对着老头眨眨眼,“就你没心没肺,”指了指睡袍青年,“睡吧,咱俩再聊下去,这小伙子该疯了。”
老头轻笑一声,“还不是你像个机关枪一样嘚嘚说个不停,好了,快休息。”
说完,老头和老大娘相视一笑,各自闭上眼睛开始睡觉。睡袍青年松了一口气,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火车拖着身子奋力前进的声音,喀嚓喀嚓,哐当哐当。
睡袍青年渐渐感觉眼皮有些沉重,大脑似乎也已经停止了运转,整个身体像是沉浸在大海里一样,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
正在此时,13号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睡袍青年浑身一激灵,立刻拉起眼罩,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