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朝昀笑吟吟的回望着亭中那人,嘴里越发没谱的调戏:“沈溪你不如顺从民意——”
“咚”
自亭中飞出一个沉甸甸的镇纸,在半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坠入安朝昀脚下的小船,船板赫然被砸出了一个洞。
安朝昀的笑容渐渐凝固。
“啊啊啊啊沉船啦!!”
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中,肇事者洋洋洒洒一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乌龙谭。
这桩事闹成了个大笑话,长安城人尽皆知,安朝昀傻出名就算了,沈溪一连许多天都冷着一张脸,叫人退避三舍,太医院里那群人也知道玩过火了,在沈溪面前连个“安”字也不敢提。
过了没几天,皇上一纸赐婚书下到了安王府,安朝昀才彻彻底底的炸了。
他怒不可遏的当着内侍的面用一只大毛笔在那圣旨面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然后拎着这份婚书进宫去找了武之甯。
公主殿里的人还当他是未来驸马,没做阻拦就放了进去,安朝昀将那份圣旨往案上重重一拍,对着武之甯沉声喝道:“去退婚。”
武之甯气得咬碎银牙:“我不退!我死也不退!”
“你不退?行啊。”安朝昀说:“反正这婚我不结,就算赶鸭子上架的结了,我日后夜不归宿,流连花街柳巷,你也别怪我无情。”
“你敢威胁我!”武之甯尖叫:“安朝昀!你狗胆包天!我要你好看!”
安朝昀冷笑,对她的叫骂嗤之以鼻,转身回了府,他前脚刚回府上,后脚武之甯就哭哭啼啼的告状去了,碰巧武之虹也在老皇帝跟前。
按照武之甯添油加醋的说法,沈太师家的公子妖里妖气勾引安王府的小侯爷,二人偷情苟且,同为男子,有违伦常,沈溪撺掇了安小侯爷退婚,导致安小侯爷对自己态度粗暴,始乱终弃。
老皇帝不闻宫外事,可武之虹是个耳聪目明的,近日关于安小侯爷痴心求偶的精彩事迹传的是沸沸扬扬,照这么一比较,通通都变得板上钉钉,他掐指一算,旧账还有一笔,这位沈太师的公子也牵涉其中。
一口天降大锅就这么砸在了沈溪的脑袋上。
宫中有个小太监腿脚有风湿的毛病,被沈溪给看好了,一直念着沈溪的情,听到这点子风声立马通传到了太医院,沈溪心里“咯噔”一声,听那小太监安慰道:“沈太医您也莫要慌张,我看您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是个绝佳的有为男儿郎,又不是什么祸国妖姬。这种子虚乌有的荒唐事皇上也未必会信,顶多也就是小侯爷和四公主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一定会牵扯到您的。”
沈溪慢慢的捏紧了纸张一角,随后他扔下笔,道一声谢便出了门。
安朝昀得到贺斌的消息比沈溪晚了一步,索性他爹安王携了王妃出门遛鸟去了,动静闹得不算大,趁着皇上没发怒降罪,他换了身衣裳匆匆入宫。
他以为自己够快了,御前长阶下却早已跪了一个人,日头明晃晃的,照的人发晕,那人却跪的腰杆挺直,模样不像是请罪倒像是抗议。
安朝昀觉得脑仁一阵痛,但心窝子痛的更猛烈。
“沈溪!”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抓了那人的手臂上提:“你给我起来。”
“安小侯爷。”沈溪狠狠的甩脱了他:“放尊重点,这是御前!”
安朝昀被他那副刻板神色气笑了:“关你什么事啊?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