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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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淳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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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末的雪丝毫不输给头年那场大雪,不出半日的功夫,就把整座府邸都要给盖上银霜,晚晴扰了手上的棉花制作的护手筒,再拢了拢肩上的桃红色兔毛大氅,正准备踏出屋子里,朱氏赶紧叫住她,“等会子见到你对不父亲,嘴巴可要甜些,别总是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知道吗?”

    晚情点了点,表示知道。

    朱氏又仔细把灰毛边的连帽大氅的帽子给女儿截上,并系上丝带,摸了摸女儿身上的兔毛大氅,微微叹口气,“府里越过越精减了,你堂堂江家唯一的闺女,却连个像样的衣裳都没。你祖母也太抠门了。”

    晚情抿唇,不怎么高兴,“姨娘,这也不能怪祖母。家里如今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家虽说是伯爵之家,可如今日子已大不如前了。父亲与祖母抠气了多年,长年不回家,堂堂伯爷却在那种偏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任知县,一任就是四年,后来因政绩斐然,原以为待四年过后,就会被调进京里,可惜,唉……

    晚情摇摇头,“算了,不说了,我先过去了。”

    朱氏又叮嘱了她多与父亲说说话,嘴巴甜些之类的,也不知晚情听进去没,主动拿过丫头打过来的伞,一个人径直踏入纷飞的大雪中。

    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朱氏长长叹了口气,一向明丽的脸上是永远解不开的愁。

    一旁的丫头上前抚了她,“姨娘,好端端的,您又叹什么气呢?老爷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呀。”

    朱氏摇摇头,“老爷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可是,太夫人那……唉,算了,我又算得什么?左右不过是个妾,哪管着着这些事。”太夫人与老爷长年累月见不着两次,明明想儿子想得发慌,可一见着面,又要吼得连房子都要掀掉,以至于总会连累无辜之人,老爷一回来,朱氏又是心喜又是忐忑,因为太夫人一旦在老爷那找不回母亲的威严,就会撒气到其他人身上,只是可怜了她的情儿,不知等会子会不会受牵累。

    丫头安慰道:“姨娘放心,老夫人再怎么与老爷置气,可姑娘可是老爷唯一的骨肉,又是江家唯一的姑娘,太夫人疼都来不及呢,如何会迁怒于姑娘呢?”

    说到子嗣问题,朱姨娘又有操不完的心,老爷如今都四十有二了,一连娶了三任妻子,三任妻子全给病死了,统共生了两名嫡子,一个病死夭折,另一个却因为脾气乖张,又天生脑子不大好使,早已无缘世子之位,而老爷自从第三任妻子去后,就再也没了继弦的心思了,除了那个脑子不好的傻儿子外,膝下就只有晚情一个闺女,也难怪太夫人会心急火燎四处合适人家的闺女,妄想给老爷继弦,好早日生下嫡子以承大业。

    ……

    朱氏的院落离正屋并不远,走了两条走廊便到了。如此风雪天气,屋外头并没有下人守着,只有抱厦里蹲着个婆子在那搓着双手御暖,那婆子瞧着了晚情,连连堆笑,“姑娘,您来了。天寒地冻,冰雪浸人,小心路滑。”

    晚情微点了点头,小心踩着早已结了冰的路面,来到正屋里,不过还未进入屋子里,便听到里头的喝斥声:“……你说什么,你个孽子?云县那种地方,又偏又避,条件恶劣,吃不饱穿不暖,你在那边整整呆了十三个年头,还没呆够吗?”

    晚情在门外驻足,听着祖母千篇一律的骂声,“你个孽子,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你也不想想,你不但是江家的伯爷,还是江家唯一的希望。你那昔日同窗,人家早就已混得风声水起,就只有你,顶着堂堂伯爷的光环,却跑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然儿,你究竟要固执到什么时候?”说到最后,光太夫人声音已透着浓浓的悲凉。

    而父亲的声音稳稳地传来,“让母亲牵挂,是儿子的不是。”

    “你住口,这样的话你说了十年了,十年了,你就不能换点花样吗?”太夫人声音又气又急,还有更多的无耐与指责,“我知道,你仍在恨我,恨我不顾你的意愿,让方氏平白从咱们手上溜走。所以你故意去那穷山恶水的地儿自我放逐,就是想报复我,是也不是?”

    “母亲,您想多了,没有的事。”父亲仍是千篇一律的说辞,平淡,漠然,无论太夫人如何怒骂不休,都不生气,不辩驳,永远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

    “你……”太夫人撒了一会儿气后,又放软了语气,“然儿,回京吧,那种地方哪是你呆得下去的?你不为自己考虑,总也要替江家考虑呀。江家就你一个独子,你虽承袭了爵位,可膝下一直无子,你可知,你那些叔伯兄弟们可都不大安份了,然儿,你就真忍心,让江家这一代毁在你手里?”

    晚情微微撇唇,祖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成天不是江家的门楣,就是江家的威望,却从来没有顾及过父亲的感受。祖母总是挂着副“我是为你好”的理由,对父亲公事私事一股恼地干涉,而父亲……不知怎么回事,虽然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尽过为人父的责任,可晚情就是心疼自己的父亲,总觉得这些年来父亲过的很是辛苦,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而让父亲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就是太夫人。偏偏太夫人仍是顽固至极,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错,总是觉得父亲不听她的话,这才造成今天这副局面。

    “让母亲操心了,是儿子的罪过。母亲,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少操些心吧,儿子知道自己做什么。”父亲仍是千篇一律的漠然,不动如山,其实,说是漠然,还不如说成是哀莫大于心死吧。而太夫人,从来不会明白,父亲这种心态,她只认为父亲就爱与她作对。

    “你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一呆就是十年。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如今膝下单薄,子嗣凄凉,若再无嫡子,咱们这一代可就完了呀,你知道勋贵之家无子的后果?”太夫人吼得声嘶力竭,那种对未来深深的绝望及对儿子膝下无子会引发的严重后果,无时无刻都在啃蚀她的血和肉,让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外头的风雪越发大了,晚情被冻得全身冰凉,但却仍没有进去的打算,如果这时候她进去的话,肯定会成为炮灰,所以,她也只能候这儿。

    “儿子膝下无子不是拜母亲所赐么?”仍是淡漠的语气。但太夫人却气得双眼发黑,她声音涩涩地道:“蓝哥儿是被那病秧子活生生掐死了,与我何关?青哥儿天生脑子不好使,又不是我能预料的,你怎能怪到我身上?”

    “昔日母亲若没有偏心过度,雅妍和她的孩子,也不会让人给害死,如果没有表妹……呵,没算没有她,母亲仍会想别的办法……儿子对表妹从无男女之情,再来有位西洋来的大夫也曾与儿子说过三代近亲内不可联姻,否则会影响下一代孩子。母亲却是从来不信这个邪……”父亲声音越发低垂,几近不可闻,但过了好一会,却又听到太夫人快要把房子掀掉的尖锐的嚎啕,“你在怪我,你一直都在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谁知平儿会那么恶毒……然儿,你就因此恨上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一把屎一泡尿的把你拉扯大,到头来你居然怪我,你要知道,我可是你母亲,我还会害你不成?不管我怎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呀……”

    “母亲,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父亲语气带着深深的无耐。

    太夫人见他语气软了下来,马上也跟着放软声音,带着乞求,“然儿,你在怨我吗?”

    “儿子是母亲生养的,儿子不敢怨。”

    晚情在外头无耐地叹口气,在以孝为大的大庆朝,从来没有不是的长辈,只有大不是的小辈。就算长辈真的有不是,做小辈的哪里敢恨呀,连怨都不敢怨,否则就是不孝。父亲,这些年把所有的痛苦委屈愤怒无助统统深埋在心里,因为他在顾及孝道。

    好一个孝字,就这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若是遇上深明大义的长辈还好,偏偏,遇上这种蛮不讲理,又总爱自以为是的长辈,可怜意气风发的父亲,就这样被活生生磨成如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父亲两年没有回来过了,估计太夫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放过他,晚情咬牙想了会,干脆转身悄然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心情也并不是很好,丫头扶桑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要就寝?”

    “那么早也睡不下,把我的针线篓子拿出来。”因为成日无事可做,祖母又束着她不让她随意出门,所以刺绣便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唯一活动了。

    扶桑帮着裁剪布料,问:“昨日里奴婢出去给姑娘买针线时,遇到了刘掌柜,他要奴婢转告姑娘,您上回绣的那种印喜事的荷包很是受欢迎,要您多绣些,价码已经开到35文钱一个了。”

    晚情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我又不愁吃穿,左右不过是打发无聊日子罢了,你转告他,有空就做,没空就罢了。”她虽是庶出,但一个月也有两吊钱的月钱,再来家里人才简单,也没什么其他支出的,她年纪渐大,也偶尔随祖母一道外出应酬,也得到不少的赏赐,说不定,将来祖母会给她寻一个同品秩勋爵之家的旁支偏系家做少奶奶,或是低官吏或土财主的做婆家,最不济也是小门小户里当家奶奶吧。祖母虽然不怎么重视她,但祖母一向心高气傲,哪会容许她与人做妾。所以,她的婚事她倒不必担心,她唯一担心的便是,依祖母重男轻女的性子,估计不会给她太多嫁妆。当年因为平大娘做的事儿太过份了,以至于被言官集体发难,弹勋父亲,若不是看在父亲早些年对朝廷鞠躬尽瘁,不顾一已之身勇挑大梁,在云县大地动发生后,朝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情况下,主动请缨去那穷山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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