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人命,我等原本该救人性命,不该拟这虎狼之方,但……唉,还请两位慎重考虑啊。”
“是。”顾沄拱手道,“多谢大人。”
太医摆摆手,告辞了。
顾沄将人送出院外,再回到卧房中,只见姜之桃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戚谰。
顾沄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拿出那药方看了一眼,道:“嘉松。”
侍在他身后的小厮忙低头道:“爷,有何吩咐?”
顾沄把药方给他,道:“把这拿去烧了。”
小厮忙上前接过,刚要退下,只听姜之桃喊道:“慢着。”
顾沄回过头,只见姜之桃起身出来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如姑娘所见。”顾沄道,“这已经不是记忆恢复与否了,事关人命,不可马虎冒险。”
姜之桃神色冷下来道:“难道将军也希望阿谰一辈子疯疯傻傻,就连他心爱之人也记不清楚,混沌一世?”
顾沄道:“我当然想他恢复如初,可这分明是在赌命!若赌不成,连他的性命都会送掉。”
姜之桃看着他笑了笑,扬起头迎视他道:“恕小女子冒撞,可这用药与否,并不是将军能够决定的。”
顾沄眼里一沉。
“和阿谰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约为婚姻的人不是将军,为了他潜进徐府忍辱偷生的也不是将军,被他心心念念,哪怕失去神智也要记着的……更不是将军。”
“这是小女子和阿谰之间的事,将军一个后来者,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顾沄垂眼,嘴唇动了动却并不说话,默认了她这番警示。
姜之桃心知此人为君子,这才说出这番话,见收到效果,也就不再多言,转身进屋陪着戚谰。
然而顾沄却又道:“姜姑娘。”
姜之桃脚下一顿,顾沄一字一句道:“姑娘所言,确实有理,顾某一个局外人,当然管不了局内事。”
姜之桃回过头,听他说完。
“顾某心中其实早有准备,这个人……你要是心灰意冷撒手不管了,我就接手过来,照顾他一辈子。”顾沄说到这里,不由笑了笑。
“但你要是愿留下来,同他结为连理厮守一生,我也会亲自为你们置办婚事,风风光光邀宾客开筵席,日后让你们衣食无忧,一世安稳。”
姜之桃眉心一动。
“但是在决定戚谰生死这件事上,我决不会退步。”顾沄定定看着她道,“除非是戚谰清醒过来,决意如此,否则我顾沄堂堂七尺男儿,竟连心上人的性命都保不住吗?”
他这话就有点耍无赖了,戚谰现在神志不清,哪能作什么决断?
姜之桃咬了咬牙,冷声道:“将军此话既出,小女子也无可奈何,将军请便吧。”
说着转身,再不回头地进了屋内。
顾沄偏过头吩咐小厮:“还不拿去烧了。”
小厮忙退步道:“是,小的这就去。”
五日之后,早上开门鼓击过,林家的车队到了京城门口。
当晚,皇帝在保和殿内盛开宫筵,献帛开始。
大殿上灯火通明,三品以上群臣携家眷侍坐两旁,只见众礼官穿梭于台阶与殿门两边,将献帛之物一一呈上,由一旁首领太监报上名色。
御窑瓷器,古笔字画,各样岫玉、玛瑙、密玉乃至翡翠、青金、鸡肝石、孔雀石雕琢的器皿,竹、木、牙、角、文房四宝、漆器、绣品、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