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脸上分外明朗,“我是打算在这里跟你一起殉情呢。是不是听起来特别好?”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当时童远啊,既然我是不死的,你看现在就像你说的怎么样都要死一死了,不如你就……”
“阿艳,你怎么这么好骗啊?”童远笑吟吟地看着她,突然抬手曲肘,毫不费力地锁住了她的咽喉和双手,“你不觉得对一个才接触过几个月的人这么坦诚很危险么?一旦你眼前这个人也是假的呢?”
她不是从小的练家子,所有的本事都是空降,现在空降的本事和血淌没了,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招式了,而所有招式有效的前提都是,力量和精准,姜艳现在没有。所以在童远这个段数的人面前,生杀予夺都是人家说了算。
姜艳发声有些吃力:“是。我一直觉得你很危险。”她努力地看着他,“但是我不觉得你是假的。”
“你这么笃定?”
“假的我也认了。”她觉得在大街上被人掐着脖子问罪,很丢人,眼睁睁看着他不再说话。
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那天在小山里还魂本就像是假的,后面的这一切都是恩赐,真的假的她都喜欢。更何况,谁能假成一个这么真的童远?
童远慢慢松了她的脖子,笑得有些邪气。姜艳听到耳边有一声细弱的鸟叫,是那只小燕子。
童远把袖子举到她面前,燕子从袖口飞出来,飞在袖口前一尺远的地方,孱弱的翅膀鼓动得很卖力,两双眼睛齐齐地看着这只燕子。
灰蒙蒙的天底下,那是个荒谬的希望。
姜艳几乎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旁人贪图的,如果有,那也只是“不死”这两个字了。
而事实上,“不死”这两个字,还是她自己定义的。
从开始她就不相信自己是重生的,她不信“重生”这两个字,后来,在小龙山里从卫机手下逃脱一次,再后来,又一次。
最后这一次,那天夜里在小龙山上,姜艳把钟八和钟晏亭扔给卫机,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甩手就想跑。想得挺美,问题她跑不过人家卫机,没真见着姜敏,卫机怎么肯就这么让她走。
姜艳在卫机手底下水遁过一次,逼急了故技重施,一个没整好跳了个水深的水潭,大口进小口出,她本事不够没找着暗道,卫机一直在上头等着,她就一直不敢往外探头,很快就憋不住呛水,过去了。
几乎跟上次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醒来没有狄小别和唐盏儿,她是原地浮上来的,山里亮堂堂的没有人烟,出山一问才知道是四月一,离她落水十来天过去了。
她不相信人死复生的“重生”,于是,就“不死”吧。
姜艳偷摸溜回胤中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落雁阁的兰姨,装神弄鬼地吓了她半天,认实了一件事,她小问琴的确不是李溦的孩子,至于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