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夕,我同你说过,人死了就不该再有牵挂。爱也好,恨也罢,当你身死,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前的那张有些模糊的脸便渐渐冷了下来。我下意识摸摸腰间,在凡尘我并不会随身携带长刀,况且,此时我也并不想动手。这个动作只是职业本能。
是的,眼前这个魂魄不是普通的魂魄,乃是怨魂。朝夕死了,却是含恨而死。
这个姑娘,生时真天真,死后伪装天真,教人无奈。
“你全部都看到了?”她瞥一眼落在榻上的镜子,怀疑道。
我点点头,应了她。之前被罚去玄冥殿的时候我便看过许多人间的爱恨背叛欺骗,虽不怎么理解他们的心思,那些痛苦却是能看出来的。当然从这个幻象开始不久,我便知道朝夕的结局不会太好。死有多种方式,我知道她会死,并且可能死的很无奈。初到姜城的那个夜色里,朝夕或许没有看清身后的黑影,我却是知道的,那样冷眉冷眼的人,便是常缚。
所以,这居心叵测的刺杀,掉进的不过是一张编织好的陷阱。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朝夕带了点急切问道。
我不以为然看她一眼,回身整理床铺,淡淡道:“你已经死了这样久,难道以为他还能活着?”
身后没有什么声息,我继续道:“他或者因作恶多端仍留在冥司受罚,也或许早已轮回。”想起作恶多端这个词,手上顿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因这词看起来十分有理,其实跟那个人很不相配。
朝夕十分不见外地往榻上一坐,神情迷茫,低声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有许多事情我想了很久,只能隐隐约约明白。将军为何骗我?零戎又何以致被屠族?更甚至我会想,将军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将军?所有我看到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一声一声,低回宛转,如泣如诉。
我给她一个直截了当的答复:“姑娘,你不若回冥司喝一碗孟姑娘的汤,轮回去罢。这些过往的事情,真假是非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若你忘了它,它便什么都不是。”
“你说的对。”低回的声音又响起来:“那我等的这些年,算什么?”
不由扶额,这真是一个固执的人。我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办法。要么你继续找他,要么便去轮回。后者不易,前者更不易罢。”
这个生意做不了,我便准备赶人,不,赶魂了。她留在这不走对我无甚影响,我却不想她吓着怀苏。虽怀苏可能不受这些惊吓,总归凡人与鬼魂一起不太好。
但是她这一步三回的,不知怎地就挠着我的心尖。夜妖天生没什么同情心,冥司那样的地方并不需要,我只能认为自己在凡间待了一段时间也有点人情味了。我挥挥手,无奈道:“你先留在这里吧。”
☆、一念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自己从没用心体会过,这磕磕绊绊的故事总是缺了什么。因为自身性格的平淡,导致笔下人物角色也是淡漠,这真是个天大的缺陷。
我不擅长写复杂的故事,一向长驱直入,没有什么渲染,这个故事里早就设定好了时离,补充大纲的时候却发现——仙侠小说的人物性格,还真是差不多呀。
中元节一过,清河浓郁的沉悲之气便散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同包子铺大爷闲话几句后提着一油纸的包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