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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被我赶去了学塾。从前我以为他这个年纪不去学塾乃是天资聪颖可自学成才,最近方知原是他那个爹爹舍不得酒钱,我也顿悟过来,再聪慧的孩子也需要一个高尚的先生去引导,所以费了好大的口舌将他哄了去,虽然最后怀苏只妥协在已经交了的学费上面。
怀苏不在,我也懒得忙活生火做饭,那日被我一句话留下的朝夕也只安静地待着,话也不多。我未提起寻找的事情,她也不问。
终于,在五日后,连止出现了。看到他一身风尘却十分从容地站在门口,我露出一个笑。连止会来在意料之中,因朝夕这个怨魂在这,冥司总会派夜妖过来。而我断定过来的是连止,大约是默契?
笑着斟了杯冷茶,莫名感受到眼前之人情绪似乎不好,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果然,用完冷茶,连止面无表情问道:“这次又为何留下这个怨魂?”语调不善,我自己也有些赧然,从前我真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夜妖。
朝夕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听了连止的话也同样有些好奇地看着我,迎着两道目光,我勉强端着一张脸,严肃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端正的余光之中瞥见连止微微抽搐的嘴角与朝夕一手捧腹一手捂唇的怪异姿势。
自己尚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为何就留下了她,只能胡乱编个说法,至于人情味,三万年为妖三月为人,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将朝夕之事草草讲了一遍,连止将目光投向又安静在一边的魂,沉着目光:“你此番趁着鬼节逃出冥司,想必魂也受了伤,”顿了顿,“记忆有所缺失罢。”
唔,是了。我所看到的朝夕的记忆确实有些不妥。但此时我并不想再纠结于那个幻象的一切,那只是事情在了结之前无关紧要的过程,若是能直接寻到常缚,我并不想走这个弯。
连止摇头:“想必那人早已轮回去,轮回几世暂且不论,你即使寻到他,他也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讲道理的话总是相似,我说服不了朝夕,连止想必也不能。朝夕垂了头,将乌亮的脑壳顶对着人。
一室忽然更加沉静,窗外深绿的柳枝柔软地摇着。
未几,连止深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想寻他,不过是求个答案。这个答案由谁告诉你,无关紧要。”
朝夕猛地抬头望着他,我心下也了然,问道:“你可以知道她要求的答案?”
连止答非所问,目光凝向桌上的古镜,幽幽道:“这镜子,与我有些渊源。”
我感觉到脸皮抖了抖,耳边响起多日前一声冷冷淡淡的“捡来的”。
不再多说,连止以手结印,口中默念着什么,镜面流出朦胧光线,似浅浅月光,缓慢包裹了朝夕,她面上渐渐露出痛苦神色,捂着半透的胸口,挣扎着望了连止一眼,晕了过去。
再次进入朝夕的记忆之中,仍是荒芜的苍茫天色,两骑如印象之中那样飞驰而来,同样的青年与少女。此刻再听青年所言,终有所悟。
这些记忆不久之前才在眼前掠过,此时再看基本毫无心思。在冥司时我虽爱凑热闹,但是很不爱八卦,心里总觉得这样不太尊重旁人,因而还被鬼使们取笑过。
连止安静地走在我身边,忽然道:“凡间的事,你不要牵扯太多的好。”听到这话,我将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思绪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