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指,“放肆?夫人不可失了礼数。”
“放肆?外人听了尚能说个大逆不道,玉锦姑姑知情难道也是大逆不道?”我看到了那眼里浸透的失望,“即使娘娘是皇上的女人,他还是念念不忘,心心念念着,我感谢娘娘,因为在江州,我第一次走进了王爷的世界,可王爷的故事里只有一个你……你…一个人,毁了两个人……”
“王昭!”
凭空一声大喝,刘骏的脸僵在门外,像是巅峰上的风月寒冰。
我起身逃离,玉锦紧紧追着,王昭在击垮我的一道道筑垒,碧落阁门窗紧闭,我要密不透风。
“南儿……”
“别这么叫我。”想到了王昭的一字一句,心里的罪恶像是在挤压着令我窒息,身子靠着门框渐渐下滑瘫倒在地。
“王爷回吧,夫人大病未愈,胡言乱语,好生照看!”
门外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响,玉锦蹲在我身旁再一次要将我扶起,“小姐,他走了!”
走了。
元嘉二十九年末,太子刘劭称帝,暴君政道势已经是岌岌可危,欺负到了头上,刘骏不得不发了。
听闻,薛安都,朱修之和沈庆之在朝露院跪求整整一夜,刘骏不过一句考虑便打发了,新年刚过,却四处清寂。
这夜里,春寒料峭,恐是有过寒疾,依旧要旺着暖炉才得以安生。
“请娘娘为天下做主!”
我隐约听到的一声诉求,唤来玉锦出去打探,这一行三个人。
披着狐裘到前厅会面,“请娘娘为天下做主。”
“天下之路何去何从,其实本宫区区一个女子能左右的?”
“娘娘,建康暴君当政,百姓流放逃窜,各地群雄割据,势力尽散,王爷迟迟不肯,属下恳请娘娘!”
“本宫能改变什么,此处不过是来求个安生,王爷不扰,你们倒是来得勤快。”
群雄纷纷起事,世道混乱了受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纷争不断人心叵测,只有刘骏才能以光明正大的名义去讨伐刘劭的昏庸无道,看着铜镜里萧瑟的脸,依旧还是那张容颜,手边的锦书上还泛着丝丝金光,心里在揣测着,也许刘骏看了先皇的书信会有不同的想法……
想的多睡得迟,醒的就晚了,似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玉锦不知所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窗户里渗出的阳光牵染了轻尘,身子软软的使不出劲,前厅的门紧闭着,伸手触到冰冷的门框,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今夜便要出征了!”
我愣在原地,指尖略过千万颗尘埃却总是触不到这扇门之后的那张脸。
“如今已经不是安于现状互不相扰的地步了,我必须要去面对。”
他说的我都明白,也明白他心里本就通透。
“我…不愿意,是害怕,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一定会离我很远很远,可能会是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敢见你又想来见你,南儿,这一战开始了,就没有回头,刘骏的余生,已经因你成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