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在他八岁那年。
叶梅莹出去之后再没消息,他被关在屋子里饿了两天,实在熬不动了拍门大喊,但始终没人回应,第三天的时候他拿菜刀砸碎玻璃钻了出去。
他出去找,走了好远的路哭喊着找不到,最后被路人带走,辗转卖到别的城市。
有没有挨打或者是否被善待,那些记忆他模糊了,他只记得他是逃出来的,看顾他的老奶奶跑不动,在后面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呼喊,他咬牙拼命跑远。
接着便是半年的流浪,然后他遇到了贺越之,在湖北的初春。
他被贺越之精心照养,也帮他去找叶梅莹,但数年没有过消息,然而却意外的得知他的身世。
他带着报复的心理努力学习去英国进修,直到进入城景
叶昭平睁开眼,月光越盛,清辉沐脸,眼中波光流转,有风从身边悠悠的穿过。
直到他长大、直到他费尽心思进入城景,直到见到那个所谓的父亲、姐姐甚至偷了那一份遗嘱
一份签了字的遗嘱他又能做什么,他想的从来不是钱,从来不是。
其实他只为看一眼里面究竟有没有提及过他一句,哪怕是一句,一个字也好。
可是没有。
他的父亲,唯一的父亲,自始至终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却只字不提。
就像自导自演的笑话,漫长、压抑而窒息,他被自己编织的茧缠绕、封闭。
叶昭平蹲下身,死死抱住膝盖,嘴巴张大把拳头用力旋进嘴巴里,身体上被虐待的疼痛根本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心脏不断的被收紧、收紧,被一道道利刃擦边划过,微不可见的细小伤口,一道一道遍布心脏。
被遗弃,被贩卖,甚至被侵犯
身后有人拥抱住他冰凉的身体,接着抱起他,脚步稳健的走回去,走过一道道门,把他放进热气蒸腾的浴缸里。
水汽氤氲,他呆怔看着眼前这人,突然觉得很难过。
他被他拯救,同时也被他摧毁。
他教他感恩,同时又让他怨恨。
但他对他的好,他知道。
他哭,心脏纠结成一团,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怎么了,疼么?”他要去看,被叶昭平抓住手腕。
贺越之擦他的眼泪,温声说:“你乖乖的,我总不舍得让你受这些苦”
叶昭平身体颤抖,止不住的哽咽,他的臂膀像是藤蔓将他捆绑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原罪和堕落,牺牲和救赎,胜利和永生。
他也曾祷告,也曾沿着基督教的脉络苦苦寻索。
如果,他有罪,那么又能解释他颠沛流离的童年。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修文。
第59章剩余
事实证明贺显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城景的股票跌至谷底,因着高通的安排城景部分生产部门已经完全停工。
像贺显这样办理辞职手续的人不在少数,赔不起合约金的人只能继续待着,收到高通橄榄枝的则果断的走,大厦将倾,此时忠心没有意义,下个月的工资可能都难得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