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份救命恩情,绝无可能生出别的感情,顶多会有点歉疚。如果她的记忆失去得慢一些,她的这份歉疚或许可以稍微久一点,但很遗憾地是,如果不是备忘录里有这个记录,这个人早已被她彻底忘记。这个人既然对她有好感,那么她和慕亦一起去探望,搞不好会让他更伤心。
“不去看了,他家人可能对我有怨怼。”苏尔勺了鱼肉进嘴,咀嚼了两下,味道鲜美,很好吃,又说:“我听笑笑说所有的医疗费包括后续康复费用你都已经担下,只这样当做感谢算了。”
“嗯。”慕亦专注地挑着鱼刺,对探望不探望不甚关心。
阳春三月,苏尔恢复得可以不用护士搀扶在院子里走一圈,然失忆症日渐明显。她曾今把自己知道的,有关慕亦的所有细节都记录在云笔记里,但此时的她,连自己有用云笔记这件事情都已经忘记。通常把玩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放下它,努力想了很久,终究没想起来里面记着很重要的东西。
之后,四月中旬,苏尔在三十九度半高烧中陡然失去仅存的记忆。
慕亦开着三百车速,几乎不要命地飙回家,半跪在床边,手抚上她的脸时,听到她高烧含糊的一句话:“你是谁?”
心似被捅了一刀。
这句话,至今,他听第二次。
这一次,是真的。
纵然他早早做好了她遗忘一切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到来的时候,比想象的难接受百倍。
卧室里混乱一通,她发烧,几乎昏过去,却怕打吊针,死撑着清醒,弄乱了药瓶、针管右手背清晰可见脉络,靠近食指处的手背面滴着鲜血,她拔了针头。
“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各位除夕快乐,新春快乐!!
希望姑凉们继续追文!!
感谢弥姑娘的不懈留言支持还有巫之、dadajiajia1223、西鹤、采薇、浅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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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丈夫。”
慕亦望着苏尔,眼神尽是温暖,嗓音稍微有些颤抖:“我是你丈夫。”
苏尔脑袋昏昏沉沉,手背的疼痛感以及强烈的不安心理以至于维持着一丝清醒,眼神慌乱无神,对慕亦的话,并没有如何回复,反而又好奇又害怕,下意识地蜷缩到床最里面,没有被扎针的手紧紧捏着被子,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显然,苏尔连丈夫两个字代表的含义都忘记了。
都已经躲到床的最里面,没有办法想象下一刻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慕亦不敢靠近,弯腰蹲到地上,仰望着苏尔,“慕亦,我叫慕亦,不记得我的名字么?”
他存着一丝希冀,她爱他爱得那么深,甚至完完全全否定了自己所有的优点,认为自己一无所长。
可能记得我的名字么。
慕亦。
尔尔,这两个字,有没有一丁点印象呢。
慕亦从小受到最优化的教育,十五岁执掌慕氏业务。在他的世界里,任何经历过的事情,都不足以称作挫折或磨难,不过是些需要花心思的小事。能算作挫折或磨难的,只有苏尔得病这一桩事。慕亦对苏尔说过这样一句话,失忆并不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