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见袖暖收起两张纸后,在脸上晕开的笑容,也没听见袖暖边走边远,越吹越大的哨声。
次日。
整个监军府挂起了白绸子。
急报从监军府送到了堂将宅,一路狂奔。
传信的小厮到达,喊着:“急报!姜丞相恕罪!左监军重病身亡!”姜蒙楽听到这一句,整个人从椅中惊起,双手双脚不知放在哪里,茫然失措,“你再说一遍!”
那小厮老实,道:“左监军重病身亡。”
半天过去。
姜蒙楽紧紧攥着那张监军府送来的遗信,脸上青筋暴起,牙关咬得死死的,似乎在忍着什么。
又是病死,又是病死。
他是不是不该想着当皇帝,该想着当个大夫。
呵,为什么他每当下了决心的时候,他爱的人就离他而去。而且是天人两隔。
病死很难受吧。
或许以后就不难受了。先生和阿篱可是好友,都下去了反倒有伴了。他呢……她俩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做什么。
生命中的光辉,若只是当成昙花一现,倒也罢了。
本来陷入长期的黑暗,一直下去也慢慢就习惯了,可是先生还给他派了个阿篱过来,让他世界重新接受光明,如今,便是彻底黑了。
姜蒙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想去看看她。”
那小厮刚想说“左监军已经下葬”,姜蒙楽将头偏了回去,又抢先道:“不不,我还是不去了。”说着两手的拳头又握紧了些。
这一日,监军府和堂将宅,一片雪白。连柱子,牌匾,通通挂满了白绸缎。完完全全融进了冬色。
☆、登帝位
继唐合之后,长柯城第二个官员死亡了,死因同样是病死。这消息一放出来,皇城内各处皆是人心惶惶。在常年和平安定的长柯城内,官员死亡是不常见的事情,而如今短短几年内就死了两名。
有人觉得,这不正常,这两个官员都是年轻才俊,又都是姜蒙楽手下的谋士,死得太过巧合,怕不是有阴谋。
有人只觉得,定是姜蒙楽此人克谋士,病死也是天道。
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三日之内,堂将宅的谋士客卿纷纷作鸟兽散。一个不留。
堂将宅内因为丧事来得太急,四下仆从忙忙碌碌,颇有杂音。上合眉透过锁着的木窗,悠悠地往外望了望,轻轻道:“死了好,死了好。”端着茉耳送来的饭菜,扬着笑,吃得格外卖力,好像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茉耳送完饭,往回走,路上遇到拿着白绸缎的下人,帮忙揽一把,道:“我来吧,你去拿另外的。”她打了个哆嗦。天太冷了,多抱一席白绸子在怀里也是好的。
被革职的维丞相之府,早已被尘封起来,但围在府外的小孩子们玩得起兴,一圈一圈跑着丢手绢。再冷的天也没让他们觉得该待在家里。路边走来一个老头,衣衫整洁,形容疲惫,但神色张狂,笑着递给了小孩子们一些麻糖。
唯一没有被封的维家只有内阁府了,也就是维妄周维内阁学士的府邸。内阁府并没有丝毫逃脱命运的欣喜,而是整个府里一样挂起了白色的绸缎。
左篱是姜蒙楽的谋士,整个长柯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即使当上了监军使,那也是姜丞相手下的人。而这两天众人看见了姜蒙楽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