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紧他的下巴,低声哽咽:“为什么,不想活?”
不想活?谁、谁不想活……
事情和预想的不太一样,祁林睁大了眼,余光不自觉往手腕上飘。
腕上满是血痕,横七竖八,肉丝被刮出几条,像割腕时,被胡乱割开的刀痕。
等等……查谦以为……他要割腕?
电石火光之间,祁林冷哼一声,抿住唇角:“对啊,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不想死在你们手里,你防得住我?”
查谦的手指,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似乎‘死’这个字,一直是他的逆鳞,只要碰到,便会失去理智。
祁林鼓起勇气,挑衅瞪他:“你们这些人手上,早不知沾了多少血,何必玩珍爱生命的把戏?”
(3)
查谦没有回他,仍紧掐他下颚,眼中有丝罕见的软弱:“活着,就好,不要死。”
“关你屁事!”,祁林忍无可忍,怒吼出声:“是你们把我绑来的!是你打我、掐我、逼我,我连手都动不了!本来我也活不了,我活腻了行不行?行不行?啊?你放开我,给我滚开!滚!”
他奋力仰头,抬脚顶开查谦,反作用力让他撞上墙壁,发出咚鸣。
这种喷薄而出的愤怒,让他像头落入陷阱的饿狼,狠狠盯住猎人。
愤恨中夹杂一丝恐惧,这样的眼神……查谦太过熟悉。
“到你了,来吧。”
四周是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孩子们坐在成片的花海中,鼓掌欢呼,齐声叫好。
淡雅的香被情绪煮燃,香味更加浓烈。对面的家伙把枪扔给他,左轮手枪砸在脚边,边角燃出的火星,一路焚烧向上,化为额角青筋。
这是第几轮了?记不清了。
对面的家伙没死成,围观的有一半在大笑,另一半在哭嚎。香味太过浓烈,甚至酵出恶臭。他呼吸不畅,有些难受,对面的笑容实在碍眼,脸上突出的、黏粉的脓包,令他作呕。
自己和对方脚下,各躺着两具新尸,脑袋被子弹贯穿,手脚弯折瘫软。土地被血水浸饱,淡雅卷裹微腥,缕缕钻入鼻间。
小小一枚子弹,能轰掉半块颅骨。
昨天一起踢球摔跤的人,今天为了新游戏,可以毫不犹豫,对自己开枪。
他已经十三岁了,这些家伙……只有七八岁,把玩转盘当游戏,和踢球、摔跤、爬树没区别。
他咽了口唾沫,悄悄侧过身子,‘阿爸’贾沙坐在背后,盘腿看他们玩,朝他这边扔了把筹码。贾沙身边,是他新收的儿子坦达。坦达又高又瘦,做事也狠,只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但查谦知道,只要他后退半步,坦达手里的枪,会毫不犹豫,轰掉他的脑袋。
他颤巍巍摸起枪,枪身内部,传来咯吱轻响,也许转轮在悄然转动,时刻准备着,舔开他的头颅。
他会死在这里。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会头朝下一倒,直瞪双眼,与两个泛着腥臭的人,一同被埋进土里。
没人会救他,没人会分他半点目光,他们会嫌他碍眼,嫌他占了地方,嫌他的血太污,会拽着他的脚,把他拖下木台。
他迟迟不动,旁边的人都急了,有人在推他,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啪啪拍他的背,还有人帮他攥紧枪管,把他的太阳穴,往黝黑铁洞里塞。
躲不过去了。
他咬紧下唇,下颚覆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