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丝丝阴冷,他看见顾之期脸色刹那苍白如纸,眼角红痣潋滟凄楚,艳得像挣命霞光,光彩瞬间黯淡,委顿及地。
荣王府亲信们惊恐散开,王爷左胸正中心贯插柄匕首,一击必死。
这是——这是——内应?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以为是错觉。
见吸引视线计谋得逞,黑衣人趁京兆尹赶来前离开,然而猴三等毕竟久经风霜,瞬间反应过来:“抓住他们!”
亵职之罪已证据确凿,至少得保住妻儿老小!
嗖嗖嗖,亲信们宛如鹞子翻身,刀光剑影,越墙旋即响起叮叮当当刀枪碰撞,入肉声惨叫声,刀刀削在钱进来头皮里,声声刺在钱进来耳膜中,鸡皮疙瘩起了满臂,真恨不能刨开脏水躲到土里面埋着方得安全!
怕极至钝,云里雾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剑声消失了,钱进来沿着墙角手脚并用爬到门口,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外探,一袭白布挤满瞳孔,太湖石砌成石阶上,静静站着双金丝勾线缎鞋,不惊尘土,钱进来惊疑的抬眸往上望,堪堪正对双黑曜石般深湛眸子,长睫宛如凤尾蝶垂翅,阴影边缘一经拉长,轻覆眼角那颗艳艳红痣,美得像凝固的泪。
顾之期?
不、不对,那心脏贯穿死在地上的人又是谁?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模一样的容貌!
站着的顾之期也依循望去,神色淡淡的,不悲不喜,似乎早预料到如此结果,好在一声惊呼打破了在场人所有的疑问,阿荣挤上门下阴影地,从额头放下遮阳团扇,大呼小叫道:“怎么有两个王爷?”
顾之期拂袖转身,俯视跪在地上的一干兵将,宠辱不惊道:“他是我找的替身。”
“哦,”阿荣一咏三叹:“王爷好聪明。”余光一斜,瞅见钱进来,开口便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梨溶呢?”
阿荣记性真好,高居庙堂,竟还记得自己这么个小人物。
钱进来鼻子一酸,垂头缩回门内。
是啊,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梨溶在哪儿呢。
顾之期都会找替身会防患于未然,梨溶那么聪明,会不会也没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之期微微颦眉,冷冷削了阿荣半眼,阿荣恍然未觉,举起团扇边扇边打哈哈。
问答间千丝万缕,彼此心里都有鬼。顾之期转而望向亲信抓住的一个黑衣人,问道:“别的呢?”
猴三滚红眼睛,恨声道:“都跑了,还有一个咬舌自尽,我怕这两个个也自杀,塞住了他们的嘴,恐怕不是很好问……王爷,王爷,您真是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
顾之期抬手制止住猴三的真情流露,冷声道:“刚才庭院里的人站起来出列。”说着走下台阶,缓缓步到两个被捆得成团团的刺客跟前,命五个人一排站列至其后,细长眼眸勾成刀,一一掠过众人的脸,众人心头发寒,不敢直视。
“本王母妃忽患急病,连夜迁往山明水秀处修养调息,事出紧急,本王仅仅带了月魄同往,不料一夜之间,竟生出弑主逆贼!若不是仓促间未通知上下,恐怕往后要死的人,就是本王了!”
刹时亲信们表情各异,或惊恐或愤怒,纷纷表示不敢。顾之期眉梢一挑,叠起黛色,短促哼了声:“‘誓言’两张口,要让本王相信,就做出行动来!你们恰好五个人,杀手脸上五个器官,你们一人选一个——一刀封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