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拉着她朝着屋里走去:“你身子刚好些,要说,咱们去屋里说。”
进了正殿,乾隆揽着景娴一齐坐到卧榻上,他又站起身来,负着双手,思忖良久,方才开口说道:“朕想去苏州。”
“万万不可!”景娴急道:“臣妾这些日子虽未出宫门,可也听说,那苏州城内现而今天花肆虐,皇上怎能以身犯险?”
乾隆凝眉道:“朕是天子……”
景娴拽住了乾隆的右臂:“染上了天花,要命的!多少年了,宫里的人谈花色变。皇室之中,死于天花的,还少吗?”顿了一顿,景娴又道:“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挂念着程帮主母子,臣妾看得出,程帮主并非普通女子可比,想必她也不愿见皇上此刻出现在苏州城中。”
乾隆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的事被景娴说了出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天花,他并非不怕,可眼睁睁瞧着淮秀母子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不能陪伴在侧,心里的一股火无论如何也熄不灭,再这样下去,她母子二人无恙,他恐怕就要病倒了。思忖良久,他转过身来,双手握着景娴双臂,苦笑道:“朕不去了,你放心吧。”
景娴凝眉问道:“君无戏言?”
乾隆轻轻颔首:“君无戏言。”
苏州城里,盐帮大堂。
程淮秀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以手托腮,闭着双眼,秀眉微蹙。
赵辰坤和小胡交谈着走进大堂,见到程淮秀的样子,都自觉住了口。
赵辰坤压低了声音道:“这阵子,不止是开仓放盐,督抚那边的事,但凡我盐帮能出上力,无不尽力相帮,帮主事必躬亲,太累了。”
小胡也道:“还有李姑娘的兄长,丧妻丧子,一应事务全赖咱们帮主。”
他二人静默着站在堂下,只待程淮秀醒来。
程淮秀的梦里,乾隆身处寤言堂,怀里抱着程琋,笑对着自己道:“淮秀,我来了!你为四爷做的,四爷都知道。这担子太重了,四爷替你担。”好梦不长,她不知何故身处盐帮,耳畔响起李绮筠焦急的声音:“淮秀,琋儿发烧了,怕是不好啊……”她心里一阵急,双脚踩了空,喊着“琋儿”醒了过来。
赵辰坤拱手道:“帮主,少帮主您已送到箫大侠那边儿去了。”
程淮秀轻轻颔首,端起手畔凉茶喝了一口,方才醒过神来:“开仓放盐的事办的怎样了?”
赵辰坤回道:“一切顺利。”话毕又补充道:“江老爷子那边儿也顺利。”
程淮秀径对着小胡问道:“天平山上怎样了?李姑娘应该没有大碍?”
小胡拱手道:“一切如常。曹公子近来精神不是很好,可他二人并无感染天花的迹象。”
程淮秀又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帮内兄弟呢?可有染病的?”
赵辰坤道:“除了最初那两个,近来并未发现。想来岳大夫那药确实有效。”
程淮秀又道:“我日前去了总督府,听说朝廷已派来了专治痘疹的御医,想必这场瘟疫就快过去了。黄帮主那边,能帮的也尽量去帮,还是要叫兄弟们小心着些。”
赵辰坤与小胡二人皆拱手称是,退出堂外。
偌大的寤言堂,此刻又只剩她一人。多少年了,杀伐决断的背后,只她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有了男人,却是这天底下最不能让她倚仗、依靠的那一个……多希望琋儿能快些长大,高大威猛、英姿挺拔,站在她身边说:“娘,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