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夜色渐浓,她明知乾隆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心里却还是有一丝希冀。越是忙的时候,越是希望那个人能够陪在身边,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只陪在身边就好。
这场瘟疫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当官府宣布瘟疫已过,一切如常之时,苏州城内几乎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白灯笼,好一片凄凉景象。
城外,李绮筠穿了件墨绿色长衫,打扮成男人模样。
程淮秀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凝眉问道:“真的决定了?不再反悔?”
李绮筠轻轻颔首,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左侧的曹霑,苦笑道:“该回去了。京城再不好,也是霑哥哥的家。”
程淮秀却道:“可你的家在苏州,祖父、父辈都在苏州,去到京城,该如何生活?”
李绮筠低首浅笑:“卖字画啊……别的做不得,写几个字,画几幅画,还是驾轻就熟的。”
程淮秀心中无奈,只得道:“在京城,我盐帮有一间盐栈……”
未待她说完,李绮筠轻轻摇了摇头:“淮秀,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一次,倘若你那四爷不派人来扰,我希望我和霑哥哥的生活里只有彼此。无论多么清苦,买得起笔墨,就是天堂。”
程淮秀笑问:“倘若买不起笔墨呢?”
“买不起?”李绮筠扬起头,也笑了:“买不起,我就去敲你盐栈的门,报你程淮秀的大名!”话毕,她右足轻点,侧坐到马车右侧。
程淮秀也飞身上了马:“朋友一场,送你一程!”
李绮筠轻轻颔首,拽了拽缰绳,马车徐徐向北行去。
☆、冷战
疫病已去,天花没再扩散,苏州城内几大帮派放粮、放盐,分文不取……乾隆合上折子,好事,好到出乎意料,可他仍旧眉头紧锁。
春喜端着茶盘奉上一盏茶,笑问:“皇上还在等消息?”
“你知道?”
“不是知道,是猜得到。”她将茶盘立在身前,轻轻摇着头道:“恐怕皇上这消息等不来了。”
乾隆奇道:“怎么讲?”
春喜道:“皇上明知程帮主和小阿哥身体康健,心里希望程帮主能亲自写一封信道明情况。”
乾隆轻轻颔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春喜又道:“可是,‘礼尚往来’方是人之常情,皇上这些日子怕是没有只言片语带给程帮主吧?”
乾隆苦笑道:“朕不能陪在她身边,写什么都觉汗颜……”
“程帮主又何尝不知道皇上一身系天下安危。也许,她只是盼您的一句话呢?”
乾隆轻声叹息:“女人的心思,难猜……”
“奴才斗胆……”春喜将头微侧:“皇上是被娘娘们惯坏了。娘娘们整日都在猜测皇上的心思,几时需要您去猜她们的心思了?”
乾隆站起身来,负着双手走到乾清宫门前,门外春意盎然,他缓缓说道:“还是,送一份大礼……”
这夜,乾隆照旧翻了景娴的牌子。快到子时,他仍无睡意。
景娴侧过身望着乾隆,问道:“皇上有心事?”
乾隆直言道:“朕想南巡。”
景娴眼睑微垂,含笑问道:“去苏州?”
乾隆轻轻颔首:“疫情已过,苏州城内必定一片惨淡,于情于理,朕该去看看。”说得堂皇。
景娴嘴角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