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满足过,笑着说你不是出去半天,怎么像要出差两礼拜。
苏文桐轻轻抚摸她喘息的嘴唇,说:“这半天,要走完八年的路。”
然而路哪有那么好走。离家不多时,他连人带车,被堵在两条街外的路口处。
身边车水马龙,不耐烦的喇叭声响成一片。眼看绵长的车队前后望不到头。于是,苏文桐微摆方向盘,见缝插针,一点点偏离原路,从齐头并进的车流中杀出一条斜线,右转进一条巷子。
没等开出几十米,他忽听身后一阵急刹和轮胎摧残路面的轰响。
从后视镜看,一辆黑色suv,如一团乌央的乌云,也一猛子从主路扎进来。它打轮蛮横,拐弯又突然,弄得几辆直行的车差点刮到它。
苏文桐忍不住说:“该把这种人的本吊销了。”
一时刺耳的鸣笛大作,长短不一,活像一群泼妇在马路上追着骂街。
然而那辆车开进这条巷子,霎时变得安分,发动机不再咆哮,排气管也不再突突作响,不紧不慢随在后头。
当苏文桐驶出巷子,汇入车海时,suv看不见了。这号老子天下第一的司机,每月都会碰到十个八个,作死手法百花争鸣。苏文桐没放在心上。
苏文桐和野鹤会合的地点在长途车站。
苏文桐先将车子开进与车站隔一条马路的加油站。他开门下车,走到路边,一眼看到野鹤等在对面的站台上,禁不住乐出声来。
之前苏文桐千叮咛万嘱咐他此行“带齐家伙”。不知野鹤怎么理解的这句话,今天居然穿了一身棉麻的功夫衫。还生怕别人不晓得他的吃饭手艺似的,胸口印着大大一个太极徽标,手里依然拎着那个旧旅行包。
这副尊容,在候车的一帮子人里独树一帜。
苏文桐朝他招手。
野鹤也望见了他,一个劲挥手,幅度仿佛喜剧片里第一次进城投亲戚的乡下小子。紧接着,野鹤撒开腿,趁着路上车少,一溜小跑,横穿马路直冲冲而来。
苏文桐说:“不用急,走人行道呀。”
他的声音淹没在露天的噪音中。野鹤翻过路墩,急匆匆接近。
平地一声惊雷!
就在离路牙子还有六七步的距离时,一辆高头大马的suv,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嘶吼着冲来。
野鹤似乎吓住了,脸上一副呆愣愣的表情。那辆车丝毫没有减速意图,活脱脱一头失控的钢铁猛兽,镀铬的车前杠在太阳下如闪闪发光的獠牙,眼看就要把前面的人碾在车轮下。
“哎呀——”
发出惊呼的,来自苏文桐身后从加油站零售店走出的人。
就在即将撞上的一刹,suv稍稍打拐,将野鹤蹭倒在地,冲上了路牙子。加油站里的人吓得四散逃开。suv原地打转,胎噪声尖利得扎耳朵。直到撞翻了一个印满汽油标号的站牌,它才重新开上路,闯过一个红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得突如其来,搞得天翻地覆,去得神鬼莫测。苏文桐目瞪口呆。
“疯了吧!”回过神的加油站员工在骂。一个穿粉裙的小女孩,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哇哇大哭。
野鹤还倒在马路上。
人们围上去。
“师父!师父!”苏文桐在喊。
“赶紧!赶紧!叫急救车!”加油站员工在嚷嚷。
乱成一锅粥时,野鹤手撑住地,一点点爬起身。
“没的事,没的事。”他